先君曾经说过,公室是周天子册封的诸侯,而且公室还有军队翼护,足以保证安全,只需要等田氏的力量衰弱下去就足够了。”
公室的力量在这么多年的斗争之中,已经不如田氏的力量,尤其是田氏还联结了其他的卿族,共同架空公室。
所幸公室还有军队,还有国君的身份,所以还不算是太着急。
所谓此消彼长,田氏不可能一直强盛,等到他衰落的时候,就是公室夺回权力的时候。
“您想到的,难道田昌会想不到吗?”
洛瑜满脸担忧地说道:“齐公,想必田昌定然对您说,齐国现在应该和洛国敌对吧。”
吕敬这次是真正的惊讶,“太子,您是从何处得知的呢?”
洛瑜叹声道:“齐公,田昌不攻伐弱小的莒国,却进攻强大的洛国,这是深得端木子的精髓,要算计您。
莒国的城池矮小,恐怕还没有齐国的云梯高大,莒国的人口极少,恐怕还没有齐国的军队人多,莒国贫穷的连衣服都穿不上,难道还能有坚固的铠甲吗?
对于田昌来说,这样的国家实在是太难攻打了,所以他放弃。
洛国的城池又高又大,洛国的国人雄壮有力,洛国的铠甲堆满了仓库,用也用不完。
这样的国家,才能让田昌获得胜利,所以他让您和洛国敌对啊!”
这一番违背常理的话,让吕敬本就不太灵光的脑袋更是糊涂起来,但出于对洛瑜的信任与好感,他连忙问道:“太子,您所说的,孤实在是听不明白。
莒国弱小却难以攻打,洛国强大却能够取得胜利,这岂不是与常人所认识的完全不同吗?”
洛瑜问道:“齐公,在晋国之中,有一个猎户每日进山打猎。
他的面前有两座山,一座山中有鸡,一座山中有虎,您认为他时常到哪座山中呢?”
“自然是有鸡的山。”
洛瑜说道:“没错,所以他总是能获得猎物。
但是一个强大的武士对他说,老虎会下山吃人,还会抢夺打好的鸡,所以要先打老虎,他愿意帮忙,您认为他会同意吗?”
“会的,因为他害怕老虎会下山吃人。”
洛瑜叹息道:“是啊,武士并不认为两人能够打败老虎。
他只是想要霸占猎户的家产,却无法战胜猎户,所以才要借助老虎的力量来达成目的。两人到了有老虎的山上,武士便将他抛弃,顺着早已找好的退路下山,回到家中霸占了猎户的家产和妻子。”
吕敬已经听明白了洛瑜想要说什么,以洛瑜的语言能力和魅力,这样抑扬顿挫的述说,实在是太过身临其境了。
只听洛瑜又道:“对田昌来说,攻击弱小的国家,只会壮大齐国的实力,他不是大冢宰,开疆拓土的名声也不会落到他的头上,这对他难道有什么好处吗?
能战胜却不能战胜,这是何等的艰难啊!
您的疑惑就在于,您不明白谁是您的敌人,谁是您的盟友。
您不知道齐国现在的主要忧患是谁带来的,在国外还是在国内。
您认为齐国最大的忧患是谁呢?最大的敌人是谁呢?”
吕敬已经呐呐不能言了,只是在那里支支吾吾着。
见到这一幕,洛瑜知道自己已经成功了,便语重心长道:“齐公啊。
东夷人已经被消灭掉了,田昌告诉您洛国是齐国的忧患和敌人。
但事实真的如此吗?
洛国从来没有对齐国的土地动过心思,这样的国家友好还来不及呢,反而去招惹他,这难道是理智的吗?
您的大臣为您定下了与洛国为敌的策略,是因为对于他们来说,您才是最大的忧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