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耐欣喜激动地差点流下泪来,整日吊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
-
男孩猛的睁开眼,一轮又大又圆的明月静静的挂在窗外,银辉把一切都镀上一层朦胧的色彩。
翠揉揉眼睛,感到自己的睡意迅速的消失,于是轻手轻脚的起身,绕过睡熟的哥哥与季小耐,慢慢推开门,走了出去。
穿过大厅,翠透过隔壁半开半掩的门,看见沉沉睡着的医生,心中涌出一丝内疚,要不是自己当
时恶劣的精神状况,恐怕西奥医生早就能赶回故乡。
不过后天医生就要离开,翠暗暗想着,医生离开那天自己一定要对他表达谢意。
静静地走上天台,翠坐在天台的栏杆上仰头望着皎洁的明月,天生的疾病让他无法直面阳光,只
有在夜晚,他才能离开狭小的屋子,但即使是这样,他依然喜欢在有月亮的夜晚坐在高处,都说月光其实是太阳的光芒,在高处沐浴月光,让他有一种离太阳更近的错觉,也只有这样,才能填
补他心中对阳光小小的奢望。
夜深露重,翠的衣衫渐渐染上潮气,随着越来越低的气温,他的肌肤也渐渐冰凉,一片乌云缓缓
飘来,遮住了朦胧的月色。
该离开了。
翠终于低下一直高仰着的头,搓了搓冷的发僵的臂膀,撑着栏杆准备跳下回到屋里。
“要走了么?”
模糊的声音在这寂静空旷的天台忽然响起,让原本准备离开的男孩顿下了动作。
“谁?!”
翠警醒的扫视着四周,视线终于定在天台的角落,一个穿着黑袍的身影慢慢的走了出来,拉的低
低的帽檐遮住了来人的面孔,一种莫名的恐惧从男孩心底冒出。
黑衣人在距男孩不远处停下了脚步,低低的笑开了:“明明拖累着身边的人还要回去,人类真是
难以理解啊。”
翠握着冰凉栏杆的手猛的紧了紧,嘴唇开始发白,低声反驳:“我不是累赘……”
“呵”黑衣人短促的笑了一声,满是嘲讽与讥笑:“因为你,那个小女孩受伤,痊愈后背部简直
不能看;因为你,你哥哥被打成内伤,从小到大恐怕你是靠你哥哥养活的吧;明明什么都不能
干,却总是连累着身边的每一个人,恐怕要不是你,那个治疗你的医生也能早些回去了,你竟然
还说你不是累赘,真是厚脸皮的家伙啊。”
黑衣人的话一字一句狠狠敲击着男孩的心脏,让男孩脸色越来越苍白,他眼前似乎开始一遍遍回
放季小耐和辉火受伤昏迷的样子,痛苦的记忆蜂拥而出,耳边回响着嘈杂的呼喊,他慌乱的摇着
头,喃喃的反复着:“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不是?”黑衣人的声音仿佛更加尖锐了,他又前走了一步离得男孩更近,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
的厌恶:“你害着身边的人,却毫无内疚之心,如此自私的你真是连活着的价值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