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琮混不在意的靠着桌子,把玩着明心宗为他们准备的果碟,这里都吃不上仙果,而是摆放寻常百姓家的橘桃石榴,他笑道:“我哪有这么有意思的家。要真是生在明心宗,我说不定夜里都会笑出声。”
他心情大好,垂着眼睛把玩那桃子也觉得毛茸茸可爱,只是眼睛转了转,咬了一口桃子道:“兄长要再掌我的嘴吗?反正这十来年我也没人心疼,自己在外头行宫过得寂寞,反倒怀念起您那时候罚我的日子了,让我算算,感觉我跟嫂嫂说句话,就要被打一次,说不定还不止——”
他提起不该提的人,宣衡再也不想多话,垂眸拿起桌上的信,就简简单单一个字:“滚。”
宣琮挑眉,拧身要走,回头又道:“我想不明白,为什么要来明心宗。你是早知道这里埋有龙骨?”
宣衡翻过一页,并不说话。
宣琮早已习惯,自说自话:“明心宗如此大张旗鼓地让龙骨傀儡面世,恐怕也是想以威名立足,不愿意再做落魄小门派了。今日一看,那些弟子有一个算一个,都是放养傻乐的半大孩子,明心宗的底牌说到底不过三张:龙骨、宗主以及那位隐世多年的垂云君。”
他知道宣衡厌恶他,却也信任他的能力,果然在这一番话后,宣衡翻过书页,坐如青松,启唇道:“陵城出事那日,垂云君出山了。”
这也就是点明了,他此行最在意的是垂云君。
为什么?
宣琮知道兄长不想说的事是半天也不会吐出来的,他决定自己找找这个答案。
不过找不到这个答案他也不在乎,宣琮走出门去。
他站在侧殿门口,看着明心宗在夜色下的阑珊灯火,捏着那凡间毫无灵力的桃子,又咬了一口。
夜风吹动着檐下连串的羊角灯,他舔了舔手指上的桃子汁水,才发现过了这么久,自己的手指仍然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宣琮不信这世上还会有第二个人会生出那张脸。
更重要的是,他太知道嫂嫂对这场婚姻有多不情愿,过去她说过多少次想一走了之。
装死离开,符合她说干就干的野性;见了他,还能硬装不认识,也符合她的脸皮。
这十几年来,兄长非但没有改好,更是变本加厉地严苛古板,二人怎么可能会复合?
反倒是这次,让他先遇到的她,谁能说这不是缘分呢?
……
自明心宗
()与千鸿宫弟子要一同入境界比试的消息传出之后,弟子们的课业暂停,各自准备五日后的比试。
脉主将会随时开放各个课堂,为需要的弟子们答疑解惑。
江连星并不打算去向脉主们请教,只是依旧早起,打算叫上师母一同去练剑。却没想到进了她院门,就听见她已经起床的声音。
江连星有些惊讶,敲了敲门等她开口请他进去,这才推开门,问道:“您做了噩梦没睡好吗?怎么这么早便起来了?”
羡泽摇摇头:“我要去找钟以岫学功法。”
江连星心里一跳:“学功法?”
羡泽从镜中看了他一眼:“他掌握着悲问仙抄的另一残篇。”
江连星结舌,这当然是好事,只是……
江连星:“这几天都要如此吗?中午可要去我给你送饭?”
羡泽笑了笑:“没事。你也别太拼了,胳膊才刚好没多久。让我看看,还有伤痕吗?”
他快速地撩起袖子让她看了一眼,欲言又止。
江连星有一堆话想说,但又感觉说什么都不对,只好沉默地送她出门了。
因为羡泽不喜欢翩霜峰的冷,他们二人约在了之前他和羡泽练剑的明坡处。
江连星忍着没有去打扰,结果便是一整天都没能见到她。
羡泽回来的时候,他趴在她屋里桌子上都快睡着了,羡泽轻手轻脚的推门进来,想要披一件衣裳在他肩膀,他猛地惊醒过来,看桌上时漏,惊愕道:“怎么亥时才回来?学习功法,还要弄到那么晚吗?”
羡泽万没想到还有被徒儿督促回家时间的时候,清了清嗓子道:“我一不小心入定,睁开眼天都黑了。”
江连星蹙眉:“那垂云君没有陪着你吗?”
羡泽觉得他似乎很在意钟以岫做事是否周到,伸了个懒腰:“那倒是有,他还去食堂偷拿了饭菜——”
不过目光一转,就看到屋里小桌上有个笊篱,下头也放着些饭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