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泠月觉得自己好像真的是长大了。她今天见到了千河,还是以那样尴尬的一种方式,被另一个男人搂在怀里,甚至都不敢和他相认。
&esp;&esp;可是她没有哭,她真的一滴泪都没有流下来。她还学会了骗周明川。
&esp;&esp;就这样两眼无神地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盯到了下午四点多。周明川推门进来发现她醒着,把她从床上挖起来带她去泡温泉,消解疲乏是最好的。
&esp;&esp;他想起来什么,问了一句:“你怕热水吗?”
&esp;&esp;泠月摇摇头,实际上在海底由于火山喷发等地质活动,也会形成一些奇妙的类似温泉的地方,她姐姐就很喜欢去那些地方玩,她曾经吵着和姐姐撒娇,等她化出人形就让姐姐也带她去泡温泉。
&esp;&esp;但那都是很久之前的旧事了,如今再回想起来也没什么意思。
&esp;&esp;想着她一天没吃什么东西,周明川把盛着食物和点心的几个瓷盘摆在了温泉池边,让她过会边泡温泉边吃点东西。
&esp;&esp;等她的金色尾巴入了水现出来,她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被他脱去了衣服抱进了水里。
&esp;&esp;温泉水让她的每一片鳞片都感到舒适,把她的疲倦也冲去了一些。
&esp;&esp;泠月甩了甩尾巴,习惯性地把它藏在了自己身后。
&esp;&esp;周明川看见了她的小动作,眼神暗了暗,什么也没说。他默默拿过池边盘子里的小刀给她切牛排,然后一块一块地给她投食。
&esp;&esp;怕她弄湿头发,她的长发被他用一根簪子盘了起来。但是到了水里的泠月根本不在乎这些,她翻了个身潜入水里,在池子里打了个滚儿,鱼尾露出水面,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鱼尾金光闪闪,附着着莹莹的柔和的光,犹如沾了漫天星辰的碎片。
&esp;&esp;一盘牛排很快就被她吃完了,想着快到晚饭的点了,他就没再喂,陪她在水里玩了起来。
&esp;&esp;有尾巴时候的她好像格外开心,她肆无忌惮地甩动鱼尾发泄心里压抑着的情绪,池岸边都被她甩上了大片水痕。好几次她的尾巴都要打到周明川的脸上。
&esp;&esp;终于又累了,她趴在池壁上背对着周明川休息,周明川从她身后环住了她,把她搂在怀里。
&esp;&esp;他附在她耳边,咬着她的耳朵轻声说:“泠泠,我是不是不该把你关在家里。”
&esp;&esp;每次看到她在外面玩的开心的样子,他的心里都是对她的愧疚和亏欠。但除了把她关起来看着,他找不到其他不让她逃跑的办法了。
&esp;&esp;泠月的声音很轻,轻到听不出她的情绪:“你觉得呢?”
&esp;&esp;周明川叹息一声,又问了另一个他从前一直不敢问出的问题:“你爱我吗?”
&esp;&esp;她没有回答。
&esp;&esp;“我觉得你对我是有那么一点感情的。可我还是不敢放你走。如果我能感受到你爱我该有多好,我就敢把你放到你最想去的大海里玩——因为我知道你还是会回来的。”
&esp;&esp;泠月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心思悄悄地转动了起来。
&esp;&esp;他闭着眼靠在她肩头贪婪地汲取她肌肤的气息,没有看到她的表情。
&esp;&esp;温泉池是半露天的,可以看见远处巍然屹立的雪山。她用一种复杂的目光看着远处的雪山,人间有一首词,说千里共婵娟,那么她和千河呢?他此刻会和她望着同一片雪山吗?
&esp;&esp;良久,泠月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收回了看向远处的视线,抬手握住了他的手,温声抚慰着他:“别这么想,我们现在不是已经在一起了吗。
&esp;&esp;而且——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一点情意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