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芽!你还好吗?”
众长老并未对葛念芙如何,或许是知道她的身份,看到徐谷芽这样,葛念芙也慌了神,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知道一直以来,你都以散修自居,从不与人发生龃龉。如果不是为了救我,今日你也不至于冒这么大的险,为我得罪蒙山宗!这值得吗?我宁可你躲得远远的。只要你们二人没事,我便心安,再没有其他牵挂了。”
她抓着谷芽的袖口,冲着远处的黑影喊道:“故友是来救我,并非有意闯入山门,各位长老若肯放我们离开。我发誓再不踏入仙宗半步,否则休怪我把实情吐露!让你们仙宗颜面扫地!”
“大胆杂修!你知不知道这里是谁的地盘?敢在老夫手下撒野,竟还大放厥词,休怪老夫不客气!”那人大喝一声,周身的长刀化作如同细雨一般毫毛针尖落向徐谷芽的方向。
若是正面被扎到,她不会变成靶子而是当场扎成蒲公英。
而她腰上那枚谢昌歧的令牌竟然在此时骤然震荡,一道五行的淡紫色光晕辐射四周,那原本凌厉的细针竟慢了下来。见状,徐谷芽立刻喊道:“血蛛!”
无数银白色的丝线在空中汇聚,缠绕,交错,只是金丹长老的出手,她甚至只觉得眼前一花,那些细针调转枪头,丝线和血蛛在空中被被刺中。心中一凉。她能感觉到契约正在消散!
她厉声将血蛛收回,但也晚了一步。
二人的声音在上空盘桓,在数十张扩音符的作用下,声音甚至落在了主峰中。与此同时,还在宴席上喝酒畅饮的宾客。此时听到了动静,已有人提着酒壶往外走,丝毫没注意主峰弟子神色各异。
很快就有不少人驾驭灵器飞来。
“宿主,实在不行,这一分钟我助你逃离此地大不了,大不了消耗我自身的先天紫气助你一臂之力。要是继续下去,我怕你小命不保啊!”
系统想着自己飘荡世间千万年,也就遇到了这么一个合祂心意的宿主,要是她死了,自己上哪再找第二个不带此间因果的方外之人。
“还不行。”
她咽下嗓子里的腥甜,目光直直的看向云层后的修士。
自己无论是令牌还有其他对敌手段,在面对金丹期,甚至更高的修士就是蚍蜉撼大树,此刻她三个分身分别藏在葛念芙旁边,而她真身则躲在灵器底部,水无面只有昏迷的弟子见过。今天一用便会暴露,以后也不能再用了。
禁口
之所以这些人仍旧没动,一则顾忌葛念芙的身份,二来也是因为今天是赏花宴,这赏花宴名不副实,九霄金莲损伤后至今没有顺利凝结莲子,宗主的愿望无法达成。
然而在各个仙族仙宗的眼中,蒙山宗一力降十会,直接阻止了川泽城邪修作乱,顺便将九霄金莲收入囊中,这样的盛况,没有理由不大肆宴请。
连封锦城的谭山姥姥都请了过来(这位已经许多年不出洞府),前来赴宴的各大仙族不知凡几。
也没人料到会有这样的胆大之人,在这个节骨眼上闯入宗门!之前宗主认亲的事情人人都知。孙家被提拔到管事的位置不也是这么个原因,如今却闹了个弄错人的笑话。
若是再从她口中说出什么不得了的话,蒙山宗的颜面何存!
人群中,一个身披褐色长衫的青年却瞪大了眼睛。他便是如今跻身内门,但被众多弟子鄙夷的沈满秋。
当日他信守承诺迎娶孙照影,也过了一段相安无事的平和日子。就在这之后不久。原本不过是凡间一商户凡女,摇身一变,成了仙宗宗主之女。哪怕她依旧是凡女,也抵挡不住这背后破天的富贵啊。
于是沈满秋入门没多久,便被带到了主峰内门,一应供奉都按照亲传弟子来。这样一个靠着关系上来的人,如何不遭受门内之人的白眼。
若是这样也就算了。
沈满秋心知自己几斤几两,哪怕是天才,一品灵根。放在一起也显得没什么特别的,他不过是1品灵根,听课一个大殿都塞不下,连二品根骨的弟子都要往后排。
更让他有些痛苦的,是照影态度的变化。
她原先就没有看中自己过。如今自己靠着她的关系进入内门,在孙照影的眼中,他也不过是个吃软饭的。然而如今时移世易,她身份的变化,心态也随之变化,原先还算和睦的关系也开始了疏离。
她并不想陪他一起平平淡淡度过这百十来年。
孙照影想要的东西,蒙山宗都会给她准备上,天材地宝,琼浆玉液,然而越是这样,她这具凡人的身体就愈发显得无能为力。
孙照影也明白了,假如她是普通仙族出身,或许只是根骨一般,但璇真公主的血脉却是实打实的肉体凡胎。皇室嫡系数代都不与仙族通婚。这具身体能生下有灵骨的孩子可能性十分低。
哪怕她与资质极高的沈满秋生下的孩子,仍旧比仙族生出有灵骨的孩子几率低。
孙照影的崩溃可以想见。
在这片仙山中,在一切荣华富贵漫长人生景象中,于她就像是水中幻影,如梦似幻,触手消散。
在这种崩溃中,孙照影已经有一阵子没有理会他了。哪怕是在赏花宴中,她也高坐在莲花台上,与璇真公主一同饮酒。而他则和众弟子守卫在附近的园子中。
听到头顶那声响,还有东北方隐约传来的巨响后,他按捺不住走到广场上,却看到周围不少弟子都在窃窃私语。
“有人擅闯仙宗?谁人这么大胆?”
“好像五长老他们已经结阵过去对付了。不过一介散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