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声音郎朗传至。
眼看着江枫临坐着板车远了,沈嘉禾咒骂着欲追上去,又一箭射到了她身前。
沈嘉禾猛地回身,右侧街道上,男人高坐马背,一手持弓,一手搭着胯下箭筒,目光幽深盯住她。
乌洛侯律!
他没出城?
沈嘉禾短滞一念,随即又想笑,谁也没说他执意往泰州运送药材,他就得亲自去。
果然,她涂黑脸的举动令乌洛侯律瞬间警觉起来,他弃了弓箭借着马镫跃上屋顶,手里重剑出鞘,大喝一声朝沈嘉禾劈去。
此番出来,为避嫌沈嘉禾没带自己的佩剑,只在杨定家里随便取了一把剑。她本能出剑去挡,只听“嚓”的一声,剑刃堪堪被削掉了小半!
这人的剑看似笨重,没想到这么锋利!
她足下一点往后退了退,面前之人却没给她喘息机会,直面强攻上来。
沈嘉禾没有躲避,持剑正面迎敌。
微凉风里,寒光纠缠闪现,兵刃碰撞的声音清澈刺耳。
“当”的一声,真气自剑刃迸发,周围尘埃掀起一片,连下面的一队士兵都忍不住往后退了退。
乌洛侯律被沈嘉禾的剑气震得往后退了数步,他握着重剑徐徐轻转了手腕,目光犀利盯住面前之人:“沈家心法。”
沈嘉禾握着长剑的手猛地一收,她从未见过此人,更别说交手。
男子微眯了眼睛,一字一句道:“沈、慕、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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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暗,夕阳余晖终于缓缓收尽。
小院厨房内透出微弱的光,隐约还有切菜声传出。
杨定顺利收工回来,正帮妻子钱氏打下手,他很快生起火来,又问:“药送去了吧?”
出门前将军便吩咐的,说是军师抱恙在身t,昨日因为赶路又耽误了喝药,让钱氏务必将药煎好。
钱氏应声,小声道:“先前我送进去,先生脸色极差,我观其像是病得厉害,本想去请大夫,他非说不必,我也不敢擅自做主。”
“大约是赶路累的。”杨定蹙眉朝那屋子看了眼,忍不住走出去,“将军怎还不回来?”
钱氏宽慰他:“将军那么厉害的人物不必担心,再说,他也不是头一回来漳州。还是快些把饭做好,等将军回来便能开饭。”
说起这个,杨定叹了口气:“如今生活艰难,家里也没什么好东西招待。”
钱氏眼眶微红:“我们是大周人,等回归故国那日,一切便都好了。”
杨定回头看着妻子,笑着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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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成安进门看见书生虚白的脸,又想到因赶路太急一到雍州就病倒的谢莘,他整个人就不好了。
祝云意可不是谢莘,他若烧得不省人事,非得把将军心疼死不可!
偏偏这人倒像没事人的样子,按着杨定给的名单地址,认真将名单上的人按地理位置给他们分组,一面道:“你说你的。”
徐成安咒骂着,小心翼翼看着眼前的人,只好继续:“其实也没什么要紧,乌洛侯律府上就他一人,他双亲已亡,没有兄弟姊妹,也未娶妻。辽国占领三州后,南院大王向耶律宗庆举荐了他,他便被派来处理汉人事务,这些年他时常往返三州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