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当年,你们祖父那一辈中曾出过朝凰书院的上品闺秀,她后来嫁给了皇亲国戚,使得老爷得以成为江南布政使这一正二品高官。
然而好景不长,随着那位闺秀的夫家衰败,秦家在朝廷中的支持也随之消失。老爷因此屡遭排挤,最终不得不选择退隐。到了宏儿这一代,能够稳固五品知府之位已属不易,想要更进一步更是难上加难。”
话音未落,大伯秦青凌已然跪倒在地,满面愧疚地说道:“儿子不孝,仕途艰难,让母亲操碎了心。”
见大哥表露出孝心,秦青海自然不甘示弱,紧跟着跪了下来,“儿子亦感不孝,未能通过科举考试光大门楣,反倒给母亲丢了脸面。”
“罢了罢了,我对你们这一代已然不抱任何期望。”老太太提及祖上两代的往事,意在告诫后辈们,“我之所以提及这些陈年旧事,就是想让你们明白一个道理:秦家女儿的婚事关乎着我们整个家族的命运。
我曾对孙女们寄予厚望,可你们看看现在的情形吧!秦家五个嫡女中,朝凰书院选秀尚未开始便已折损过半。就连茹儿也受到了牵连,你们这为人父母的到底是怎么教育子女的?
倘若秦家三代继续衰败下去,我将来有何面目去见老爷?”说罢,老太太愤怒地一拍桌子,全场顿时鸦雀无声。
宁如嫣静静地站在一旁,目睹了秦家的这一切变故。想当年,秦家祖父曾是江南布政使,统管三十六州的行政事务,何等的威风。
然而,时至如今,秦家大伯仅主管江州一隅,这其中的落差,不可谓不大。而这份地位,还是靠秦家年年向现任江南布政使献上巨额金银才得以保全。
秦家,急需子女们的出类拔萃来挽回这份颓势。秦家的公子们,科举之路即便走通,也难保仕途一帆风顺,除非得到皇帝的特别垂青。
而秦家的女子们,面临的则是朝凰书院的严苛考核,这无异于皇帝选秀般的激烈竞争。
有的人能一飞冲天,有的人则可能默默无闻一生。若有高超的手段,甚至可能嫁给皇子,飞上枝头变凤凰。但若命运不济,即便挤进了朝凰书院,也不过是为他人做嫁衣。
但无论如何,首要之务是跻身朝凰书院。庶女们自然没有这样的机会,暂且不表。而秦家的五位嫡女中,除了林月婉空有美貌,其余人均有实力一搏。
每损失一个,对老太太而言都是心头之痛。
朝凰书院的选秀,对整个秦家,乃至大乾王朝的闺秀们而言,都是一次重要的机遇。而宁如嫣手中的那三枚牙雕竹牌,更是她在秦家立足的根基。
老太太对书院考核的重视,早在宁如嫣的预料之中。而自重生以来,她也逐渐积累了一些自保之力。
“江州文会的事,你们都已知晓,我便不再赘述。茹儿,作为长女,我对你寄予了厚望。今晚的事虽对你的名声有所影响,但你不必过于介怀。
只要你能入选朝凰书院,流言蜚语自会烟消云散。考核在即,你需专心准备,以佳绩示人,你仍是江州之珠。若你因此寻短见,那才会成为江州的笑柄。”老太太深情地望着秦心茹,谆谆教诲。
秦心茹含泪颔首,“祖母的教诲,孙女铭记在心。茹儿绝不会再有轻生之念,定不负祖母与父母的栽培。”
“这才是我的好孙女,起来吧。”老太太温言抚慰。
宁如嫣与秦心茹四目相对,秦心茹本以为会看到宁如嫣的嘲讽,却只见她神色如常,这份淡然反而更激起了她的怨恨。
江州文会的消息已传遍四方,宁如嫣成为最大的赢家,这让秦心茹心生嫉恨,认为这份荣耀应属于自己,却因秦清云这个卑微丫鬟而名声受损,不得不提前离场,让宁如嫣大放异彩。
遥不可及
她对秦清云、林璟辰乃至宁如嫣都心生怨恨。
而宁如嫣对秦心茹了如指掌,知道这个心机深沉的女人绝不会因小事轻生。她的贞烈不过是做给江州人看的把戏。
老太太对她寄予厚望,希望她能进入朝凰书院,给予她诸多优待。但只要宁如嫣在,秦心茹的朝凰之梦便遥不可及。
“婉儿这丫头,竟将如嫣推入湖中,实在令我痛心。为正家风,我不得不做出惩处。”
老太太的目光落在被缚于地的林月婉身上,眼中闪过愤怒与心疼,最终化为一声叹息,“明日便将这孽障送往水月庵,让她在那里修身养性,吃斋念佛,以洗净她的罪孽。半年后再接她回来。”
闻言,沈晴柔慌忙叩首哀求,“老太太开恩啊,婉儿只是一时失手,并非有意为之。求您别送她去水月庵,那种清苦之地,她如何受得了。”
林月婉如今只是受了些惊吓,约莫两个月便能恢复如初,说不定还能赶上朝凰书院的选秀。
“这是对她的惩戒。她对如嫣下此毒手,理应吃斋念佛以赎罪。”老太太对沈晴柔的哀求不为所动,冷冷地说道。
“老太太,您也说了,咱们秦家这次可都是朝着朝凰书院的选秀去的。”沈晴柔忍不住抱怨,“秦心茹当众受辱都能参加考核,我家婉儿虽然推了宁如嫣下水,但这并不影响她参加考核啊?”
一旁的秦心茹闻言,脸色骤变,恨意萌生。
老太太怒斥道,“胡说八道!今日她能对如嫣下手,明日便可能对茹儿、心瑶不利。我岂能因她一人而损我秦家三名闺秀的前程。此事已定,绝不更改!”
“住口吧你!”见老太太动怒,秦青海眼疾手快地捂住了沈晴柔的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