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君,您觉得呢?”程夫人先是威胁,后又拉拢,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冷笑。
老太君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与遗憾,最终下定决心,拿起那份婚约,深深叹了口气。宁如嫣心头一沉,“祖母……”
“如嫣啊,祖母知道你一心想进朝凰书院。”老太君看着宁如嫣说,“但现在太子侧妃做媒,我们秦家总得给太子府一些面子。你就别参加选拔了,在家安心准备嫁妆吧。”
宁如嫣心知肚明,老太君这是要用她的终身大事来换取大伯的仕途安稳。自重生后,她孜孜不倦地提升自己在老太君心中的份量,然而这份努力在江州知府这一要职面前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就这样被家族放弃?绝不!她绝不允许自己又沦为程炎东的妻子。此次重生,她肩负着复仇的重任,还有太多的恩怨未了。
她必须踏上前往上京的旅程,亲手解决秦寄明与林月婉这两大心结,更要守护好母亲和自己,静候父亲的归来。
倘若老太君能预见一年后父亲将受封为侯,或许今日之事便不会发生。但这个秘密,宁如嫣只能深藏在心,不能走漏父亲尚在人世的消息。
更何况,即便说出来,老太君也未必会信,因为在世人眼中,父亲早已是“故去之人”。
对她而言,进入朝凰书院是立足之本,是复仇之路的。她绝不能让自己沦为程炎东的妻,朝凰书院,她志在必得。
不容小觑
程家的欺凌,她铭记在心。
“祖母、程夫人,婚嫁之事本非我所能置喙。但王爷赐我三枚牙雕竹牌,显然是看好我能够进入朝凰书院。如今我却要成婚,无法参与书院的选拔,这岂不是辜负了王爷的厚望?
因此,我希望在签署婚书前,能派人知会王爷,归还竹牌并表达我的歉意。”宁如嫣灵机一动,提到了苏慕知,“待竹牌归还后,再商定婚事,这样更为名正言顺。”
此刻,宁如嫣只能以苏慕知为挡箭牌。她并不确定苏慕知得知此事后会作何反应。尽管二人曾有约定,让她以江南第一的身份进入朝凰书院为他办事,但若无法入选,约定便作废。
苏慕知性格孤傲,不惹尘埃,未必会插手此事,更无理由干涉她的婚事。然而事已至此,她只能拉他出来抵挡一阵。
程夫人瞥向她,冷笑讥讽:“宁如嫣,别以为搬出摄政王就能当救命稻草。那三枚竹牌又如何?
朝凰书院的考核尚未开始,你还不是书院的人,即便是摄政王也管不着我程家的家事。这门亲事,你愿也得愿,不愿也得愿!”
宁如嫣紧握双拳,指甲深深刺入掌心。她恨自己力量微薄,连自己的命运都主宰不了。
她渴望变得更强,一定要变得更强!
“不愿也得愿?这话听起来倒是口气不小。”就在这紧要关头,门外传来一声清冷而磁性的嗓音。
宁如嫣猛然转身,只见一名身着绯红锦袍的男子款步而入。那锦袍上雕刻着精美的花纹,衣袂翻飞间尽显超凡脱俗。恐怕这世间唯有他,能将红色穿得如此风华绝代,引人注目。
一头银发如霜雪般洁白,配上那精雕细琢般的面容,面无表情中透出一股冷峻之美。那双狭长的眸子里,泛着淡淡的寒意。
他俊美得不似凡人,宛如九天之上堕入凡尘的谪仙。
他的到来,让屋内的气氛为之一变。苏慕知,他终究还是来了。
屋内众人愣住了神,老太君最先回神,躬身行礼:“参见王爷。”
宁如嫣也未曾料到他会突然出现。
“刚一到来,便撞见一出逼婚的好戏。”苏慕知冷冷地扫过程家母子,声音里透着刺骨的寒意。
在苏慕知面前,程夫人收敛了嚣张气焰。尽管她的女儿贵为太子侧妃,但眼前这位贵人却是连太子都要巴结的对象,各位皇子对他也敬畏三分,无疑是大乾朝最尊贵的权贵。
除了皇族之外,无人能出其右。因为他的父亲是皇帝年轻时的结拜弟兄,两人在战场上共同经历过生死,南宫家在军界地位显赫,皇帝对他们的信任和宠爱不亚于当今的皇子们。
而苏慕知本人更是深得皇帝信赖,手握重权,无论皇亲国戚还是文武百官,只要被他参一本,即便是皇子也会头疼不已。
“不知王爷突然莅临,所为何事?”程夫人客气地询问道。
苏慕知直截了当地回应:“我的私事,似乎还轮不到程夫人来操心。”
程夫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回答噎了一下,而宁如嫣则忍不住在心底暗笑。这位王爷可真是丝毫不留情面,但话说回来,这世上能让他给面子的人也确实不多。
“王爷光临寒舍,真是让秦家感到万分荣幸。”老太君恭敬地上前询问,“王爷有何指示?”
苏慕知风轻云淡地说:“听闻秦心茹容颜受损,我特地来看看她是否还能参加朝凰书院的考核。毕竟,她曾被誉为江州第一美人,影响力不容小觑。”
当然,这些都只是他的借口。秦心茹的考核资格,他其实并不在意。冷北一直在暗中监视侯府,程家提亲的消息很快就传回了摄政王府。
苏慕知稍一思索便明白,这次秦家恐怕难以抵挡程家的压力。如果他不出面,宁如嫣恐怕难逃与程炎东的婚约。
不等老太君开口,苏慕知继续说道:“然而,我没想到刚一到来,就看到我亲自赐牌的人正被逼婚。程家的胆子可真不小,难道你们不知道我已将三枚牙雕竹牌赠予了宁如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