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决心要进入朝凰书院,所以你的事情,我会在离开江州之前安排妥当。我承诺过你的,定会兑现。”宁如嫣的嘴角微微上扬,透出一股坚定。
秦清琇感激涕零:“谢谢如嫣姐姐,你对我的帮助,我铭记在心。”
用过早膳后,宁如嫣借口外出采购,携夏桃与知意离开了侯府。
她们先漫步于江州最繁华的街道,随后进入一家钱庄,将银票兑换成散碎银两。闲逛片刻后,她们拐进了一条幽静的小巷。
映入眼帘的是一栋略显陈旧的民居,因年久失修而显得破败不堪。
褪色且斑驳的黑漆大门敞开着。刚踏入门内,便听到里面传来哭泣与争吵声。
“溪娘,你丈夫已将你卖予我们,欠条上白纸黑字写得一清二楚,跟我们走吧!”一个粗鲁的男子声音响起。
“求求你们再宽限些时日,我一定会设法凑齐银子偿还给你们……”女子带着哀求的声音传出。
“放开我母亲,呜呜呜……”一个稚嫩的童声哭喊着。
“你这一身债务高达一百两银子,就算把你卖了也还不清。若不是我们少东家心慈手软,你以为你这等残花败柳能值这个价?”又是一个粗鲁的男子吼道。
……
宁如嫣闻言皱眉,快步走进院中,只见几名衣衫褴褛的打手立在那里,看上去如同街头的无赖。
他们对面,站着一位身着丧服的女子,面容憔悴,衣着简朴,头上扎着白色的布条,显然是正在守孝。她怀中紧抱着一个大约十岁的孩子,同样身着孝服。而旁边,则摆放着一口黑漆漆的棺材。
“你家已经一贫如洗,被你那赌鬼丈夫输得精光,就连这口棺材都是赊账买来的。你拿什么来还我们少东家的钱?溪娘,能被少东家看上是你的福气,别再磨蹭了,快跟我们走吧。”
领头的男子说着,便伸手去拽那名身着丧服的女子。
孩子哭着扑了上去,用小拳头捶打着他,“放开我母亲,放开我母亲……”
“小崽子,别碍事。”那男人正欲抬腿踢向孩子,却未触及,便听到“砰”的响亮一声,后脑勺被一根木棍猛然击中,痛得他抱头哀嚎,不得不松开了手。
他愤然回头,只见一位白衣胜雪的年轻女子屹立眼前,手中紧握一根刚从院墙边信手拈来的洗衣棒,双眸冷若冰霜,令人不寒而栗。
“让开。”宁如嫣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
那男人怒吼,“你算哪根葱,敢来搅和大爷的好事……”
“我们家小姐乃候府千金,你敢对她出言不逊,还想在江州待下去吗?”夏桃被宁如嫣那一棒震得愣了片刻,回过神来后立即气势汹汹地上前呵斥。
侯府千金?这几个混混被宁如嫣和丫鬟的气势所震慑。他们在百姓面前虽霸道,但绝不敢得罪江州的官员老爷们。
看宁如嫣的装束,便知她出身名门。再提及“侯府千金”,江州城内,只有那家侯府能与之匹配。
“是知府大人家的那个侯府吗?”领头男人试探着询问。
夏桃冷哼一声,“江州还有第二个秦家?你们这些无赖,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强抢良家女子。
该如何是好
只要我们家小姐向大老爷告发,你们就等着把牢底坐穿吧。”
虽秦家声望不及程家,但在江州也属显赫的官宦世家。秦青凌身为江州知府,权威不容小觑。
知府若要找茬,赌坊还怎么营业?赌坊背后的势力也不敢轻易得罪秦家。
“姑娘,误会啊,我们并非强抢,是这女子的丈夫将她抵押给我们的。”那男人见是秦家人,态度立马软化。
宁如嫣伸手,“借据在哪?给我看看。”
男人递上借据,宁如嫣扫了一眼,眉头紧蹙。为了借一百两银子,溪娘的丈夫竟将她作为抵押,无法偿还便将她交给了赌坊。
真是丧尽天良,连自己的妻子都能抵押。
宁如嫣并非偶然路过,她与溪娘前世便有渊源。前世成为定德候府的千金后,为恢复容貌,她遍寻奇方。而溪娘,便是那献上养颜秘方的人。
溪娘家中祖上曾是战国时期的宫女,精通养颜之术,后带着秘方逃离宫廷。这些秘方被后世称为“养颜秘书”,深受宫廷与贵族女子的喜爱。
当时溪娘穷困潦倒,只盼以此秘方换取一餐温饱。虽不能彻底治愈毁容,但效果卓着,备受追捧。
宁如嫣洞悉其中商机,召见溪娘,将秘方转化为产品,在上京掀起热潮,成为秦寄明的财富之源。
然而,这本秘籍在溪娘手中却如废纸一张。因制作成本高昂,对普通人而言遥不可及。因此,这本宫廷秘方一直未被世人所知。
溪娘性格淳朴,对宁如嫣忠心不二,直至宁如嫣前世离世时,仍在为她打理店铺。宁如嫣记得溪娘曾提及她曾在江州青柳巷居住,因此此次特地前来寻找。她并不知道,此刻的溪娘正经历着如此悲惨的境遇。
或许,溪娘后来出现在上京,便是因为这段逃债的经历?
“借据上分明写着借期十日,这才过了两日,你们就急匆匆来讨债,是否过于心急了?”宁如嫣语气中透着一丝冷淡。
领头的汉子解释道,“宁小姐,您瞅瞅他们家这穷酸样,哪儿像能还债的样子?我们要是晚来一步,这小娘子怕是就跑路了。”
“求你们再宽限些时日,我定会设法偿还。若你们硬要我为何二少做妾,我宁死不屈。”溪娘眼眶湿润,泪水簌簌而下。
汉子嗤之以鼻,“好啊,那你现在就死给我看看,倒要看看你儿子会如何。你死了,我们就拿你儿子抵债,卖到青楼去当个娈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