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疲惫和疾病都是过度劳累所致,如果生活依旧艰辛,老夫人的身体如何能承受?所以,改变现状的关键还在你。”
宁如嫣恳切地说,“我不过是多借些银子给你,你就怕欠债不还吗?你还年轻,我都不担心你赖账,你怕什么?”
陆永康觉得宁如嫣言之有理。是啊,自己年轻力壮,怎会怕这辈子还不起这点小债?
然而,宁如嫣屡次相助,让他深感愧疚。
“宁小姐,你对我的好,我……我真不知如何报答。”陆永康面露难色。
宁如嫣轻笑出声,“别说得我像是个慈善家。我其实是想等你飞黄腾达后,上门讨债呢。
我早就说过,我看好你的才华,觉得你未来定能扬名立万。所以我现在先跟你套近乎,也算是提前投资,你别觉得有压力。”
她这番自嘲又体贴的话,让陆永康无言以对,只能呆呆地看着她,突然觉得自己再推辞就显得太矫情了。
现在,他只有一个目标——参加科举,一举成名,既不让母亲失望,也不辜负她的期望。
在城郊那间简陋的茅草屋外,篱笆围栏内,宁如嫣身着白裙坐在朴素的木凳上,微笑挂在嘴角,那笑容如春日暖阳,美得令人心动。
从陆永康家归来时,天色渐暗,夜幕悄然降临。但宁如嫣并未急于回侯府,而是在一家茶楼落座,特意选了个靠窗的位置。
这茶楼恰好位于通往程家的必经之路上。
宁如嫣手中捧着一杯香气四溢的茶,偶尔望向窗外繁华的街道。夏桃和知意心知肚明,自家小姐似在等人,但她们聪明地选择了沉默。
时间缓缓流逝,宁如嫣显得异常耐心。点茶时,她顺便向店小二打听了一番,得知程炎东最宠爱的小妾今日外出游玩,通常会在黄昏时归家。
茶楼里的伙计,消息总是最为灵通。
稍顷,一位身着淡粉色月季绣花绸缎长裙的女子款款走来,身姿婀娜,面纱轻掩,即便看不见真容,从她优雅的步态中也能窥见几分风韵。两名丫鬟紧随其后,手提大包小包。
宁如嫣的目光紧紧锁定她,嘴角微扬,心中暗忖:终于等到关键人物了。
这位名叫红嫣的舞姬,自一年前被程炎东从教坊买回后,便深受其宠爱。然而,翻阅过景华行宫贪腐案卷宗的宁如嫣却清楚,这女子与程家之间有着不解的仇恨。
原来,红嫣曾是官宦之女。十年前,她的父亲任职工部员外郎,作为程启明的下属,参与了景华行宫的建设工作。
当时,因建行宫需要搬迁两个村庄,程启明私吞了朝廷拨给村民的七成搬迁款,仅留下三成,且条件苛刻。村民们拒不接受,却被程启明诬为叛匪,遭到残酷镇压,酿成惊天血案。
那位员外郎发现了程启明的罪行,并掌握了其贪污的证据,欲加举报。但程启明却先下手为强,诬陷他勾结叛匪、盗窃官银。员外郎最终被屈打成招,惨遭杀害,还被扣上畏罪自杀的恶名。
其家人也遭受牵连,男丁被流放,女子则被迫沦为教坊中的奴婢或舞姬。
十年后的今天,这位家破人亡的女子竟成了仇家之子的妾室。她,正是宁如嫣要寻找的关键人物。
“小姐,是否邀她上楼一叙?”见宁如嫣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女子,夏桃忍不住出声问道。
宁如嫣微微颔首,“好吧,我们回去吧。”
这样的女子,背负着复仇的重担,自然不会轻易对人敞开心扉。宁如嫣深知,要从她手中获取证据,绝非三言两语所能成事。
她需要更加周密的计划,此次前来,主要是为了确认这位关键证人确实在程府藏匿。
就在宁如嫣与两名丫鬟准备离去的时候,不巧与程炎东及他的两位富家子弟朋友迎面相遇。所谓物以类聚,程炎东身边的这两位也是江州的名门之后,虽然家世不及程家显赫,但在程炎东面前也是俯首帖耳。
一见面,宁如嫣心中暗惊,没料到会在此地碰见程炎东。
“呵,真是巧了,我随便出来喝口茶都能遇见你。宁小姐,看来我们之间的缘分不浅啊。”程炎东的目光在宁如嫣身上游移,声音中带着轻浮。
仗义相助
他的眼神肆无忌惮地在宁如嫣身上打量,令人感到极度不适。
宁如嫣眉头微蹙,侧身想避开他,期望他能先行通过。
然而,程炎东却得寸进尺,逼近一步,脸上堆着令人厌恶的笑容,“宁小姐,既然这么有缘,何不一起喝杯茶呢?我请客,位置都给您留好了。”
“天色已晚,如嫣需得回家,不便打扰。”宁如嫣冷冷地回绝。
程炎东身旁的一位公子哥不满地嚷道,“程少爷请你喝茶,你竟敢不给面子!”
“住口!宁小姐是我心仪之人,你怎敢出言冒犯!”程炎东训斥道,随后拦在宁如嫣面前,眯起双眼,“既然相遇,便是缘分。宁小姐,赏个脸,一起喝杯茶吧。”
宁如嫣后退一步,冷声道,“程公子,还请自重。”
“我自重?那可由不得你!”程炎东猛然抓住宁如嫣的手臂,冷笑道,“今天这茶,你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
夏桃和知意急忙上前推搡他,“放手!快放开我们小姐!”
茶楼内的其他客人见状,认出动手的是江州恶霸程炎东,个个噤若寒蝉。毕竟,程炎东的恶行早已声名狼藉。
“程炎东,你到底想怎样?”宁如嫣试图挣脱他的手,但力量悬殊,脸色愈发阴沉。
程炎东阴恻恻地说:“你竟敢拒绝我的求婚?我今天倒要看看,你如何拒绝与我共饮一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