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程夫人有些迟疑,小心翼翼地回答,“朝凰书院的考核尚未开始,我们程家向宁如嫣提亲,并未违反任何规定。”
面对苏慕知,她的气势已明显减弱。
苏慕知微微扯出一抹冷笑,“确实,你们没有违规,但这无疑是在挑衅我。”
“王爷,这话言重了。”程夫人惊愕地问道。谁敢轻易冒犯这位权势滔天的王爷?
苏慕知轻轻挑眉,“在整个江南,我亲自赐牌的人唯有宁如嫣一人,且是三块竹牌。而你们却逼她成婚,阻她参加考核。我送出的竹牌,岂是儿戏?”
程夫人心中一紧。她已察觉出苏慕知有意插手此事,正不知如何回应时,程炎东却不服气地开口:
“你送竹牌是你的事,我们提亲是我们的自由。怎么?难道你送了竹牌,她就不能成亲,必须去参加考核了?”
程夫人急忙瞪了程炎东一眼,示意他噤声。在江州,他可以任性妄为,但眼前的苏慕知却是无人敢惹的存在。
苏慕知淡淡地扫了程炎东一眼,那股冷意让后者不自觉地退了一步。尽管苏慕知一言未发,但他身上散发出的压迫感却如同无形的利刃。
苏慕知懒得多看程炎东一眼,转而对老太君说:“宁如嫣是我在江南见过的最杰出的女子,她的未来有着无限可能。在我的地盘上,我绝不允许任何人干扰她的前程。”
他这番话意味着宁如嫣必须参加朝凰书院的考核,而秦家也无需惧怕程家的报复。若有任何对秦家不利的举动,无论是针对秦青凌的官职还是其他方面的施压,苏慕知都会出手相助。
老太君听后如同吃下了一颗定心丸。
若早知道王爷对宁如嫣如此看重,她当初就绝不会答应这门亲事。她实在没想到苏慕知会为了宁如嫣而出面。
按理来说,他的插手并非理所当然,但细想之下也合情合理。
有何高见
他选中的人才却被迫成婚,无法继续考核,这对他而言无疑是一种颜面的损失。
他可以选择不介入,但如今既然已表明态度,那便再明确不过了。
而摄政王的态度已然昭然若揭。
“感谢程夫人的青睐与看重,对如嫣的赏识我们倍感荣幸。然而,如嫣心中只有对书院考核的向往,我亦全力支持她的梦想。
因此,对于这门亲事,我们秦家实难从命。望程夫人海涵。”老太君将婚书恭敬地递回给程夫人。
幸得苏慕知及时降临,否则这婚书怕是已经签下。
程夫人的脸色变幻莫测,青白交替,她堂堂程家,竟被小小的侯府回绝,这让她既羞且怒,觉得秦家真是不识时务。
但在苏慕知面前,她只得强压怒火,皮笑肉不笑地回应,“秦家的骨气真是让人刮目相看。来日方长,咱们就走着瞧。炎东,我们走。”
程炎东虽心有不甘,却也只得随母亲愤然离去。他们母子临行前的眼神充满敌意,显然,虽不能直接对秦青凌下手,但程家定会暗中给秦家使绊子。
“多谢王爷仗义相助。若无王爷亲临,今日之事恐怕难以收场。”老太君感慨道,透露出弱者的无奈与辛酸。程家势大,逼婚之下,秦家根本无力抗衡。
直到此刻,宁如嫣紧握的拳头才缓缓松开,掌心传来的刺痛提醒着她,刚才的紧张与担忧是何等真切。
……
苏慕知离去之际,老太君吩咐宁如嫣为他送行。解围了这场婚事风波后,他并未提及秦心茹参加朝凰书院的资格问题,显然这只是个借口,老太君也识趣地没有多问。
两人并肩走出明礼堂,穿过蜿蜒曲折的回廊,水池与怪石相映成趣,池水清澈见底。红衣与白衣的两人,身影在水中相映,和谐而般配。
“王爷今日的恩情,如嫣铭记在心。我不会忘记与王爷的约定,定会竭尽全力争夺江南魁首。这不仅是为了我们的约定,更是为了我自己的梦想。”宁如嫣凝视着苏慕知,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然而,苏慕知却沉默不语。他真的是为了那个约定而来的吗?还是一听到程家逼婚的消息就急匆匆地赶来了?
两人一路无言,直至侯府门口。望着苏慕知即将离去的背影,宁如嫣突然鼓起勇气问道:“王爷,若我想对江州程家采取行动,不知王爷有何高见?”
此言一出,跟随在后的冷北和夏桃皆是一惊。
苏慕知回身,红衣随风轻扬,一个回眸间,清冷深邃的眼眸令人心醉。那一刻,周围的一切都黯然失色。
四目相对间,他淡淡开口:“十年前,皇上曾下旨于江南修建景华行宫,当时程炎东的父亲——现任工部侍郎程启明,便是此项工程的负责人。”
宁如嫣闻言,微微一笑,优雅地行了一礼,“多谢王爷指点。王爷慢走。”
苏慕知瞥见她嘴角的笑意,转身登上马车。尽管面上依旧波澜不惊,但嘴角却不由自主地上扬。这小女子,果真聪慧过人,狡黠可爱。
夏桃惊愕地问道:“小姐,你真的打算与程家为敌吗?”
宁如嫣冷笑一声:“他们逼婚在先,又迫使奶奶答应,明知我要去朝凰书院。这哪里是结亲,分明是结仇。更何况,程家今年也有位千金要参加朝凰书院的选拔。程夫人的算盘打得可真精。”
夏桃忧心忡忡:“可是……我们秦家如何能与程家抗衡呢?小姐,你真的有办法吗?”
宁如嫣微微一笑,说道:“所以啊,我找摄政王探听消息,这不,他给了我一个提示,我们可以从景华行宫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