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聊几句就感到有些困意袭来,最近真是睡眠不足,让四妹妹见笑了。”秦心茹打着哈欠,手中拿着宁如嫣递来的小诗,显得有些疲惫。
这段时间,她们经常相互邀请,接到宁如嫣的邀请,秦心茹自然不会拒绝。
宁如嫣微微一笑,“定是我们最近老是打扰长姐,让长姐感到疲累。”
“哪里哪里,你们来雨柔苑陪我,我高兴还来不及呢。”秦心茹立刻说道。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困意却一波波袭来,以秦心茹的机敏,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突然,她想到了今天才送给宁如嫣的熏香,视线不由自主地转向了香炉的方向。
今天才送的东西,宁如嫣这就用上了?那个盯梢的不是说之前的熏香还能用两天吗?真是失算。
看来,她明天就可以对宁如嫣下手了,否则这熏香再用几天,宁如嫣肯定会发现异常。
秦心茹脸上挂着温和的微笑,心里却在盘算着明天要用什么理由出门,等到大火燃起,她就可以撇清关系了。
宁如嫣端起茶杯,轻轻地品了一口,眼角余光不经意地瞥了一眼旁边的沙漏,戌时一刻,小葵该行动了。
果然不出所料,下一秒,门外传来嘈杂的喧哗声,紧接着,火光冲天而起,热浪滚滚而来,浓烟弥漫。
“这是怎么了?”秦心茹一脸惊愕,望着门外突然蹿起的熊熊火光。
“似乎是起火了。”宁如嫣淡淡地说道。
门外一片混乱,但无人能冲进屋内。因为小葵事先在外墙上涂抹了油脂,再加上易燃的干柴,火势是从外向内蔓延的。
此刻,整个雨柔苑已化为一片火海。
他们所在的东阁位置较靠后,火势尚未蔓延至此,但外面的人也无法接近。
“起火了?”秦心茹难以置信,完全搞不清楚好好的雨柔苑为何突然就燃起了大火。
火势在油脂的助长下迅速蔓延,从发现火情到火舌逼近,不过短短一盏茶的时间。
“快来人啊,救火!快来人啊!”秦心茹先是愣住了,随后反应过来,大声呼救。
如果她没有调走雨柔苑的护卫,或许还来得及扑灭大火。但是,为了不让宁如嫣有逃生的机会,她早在两天前就把人手调往宁心苑了。
“长姐,没用的,雨柔苑的侍卫已被你调走,外面那些丫鬟根本进不来。”宁如嫣望着对面的秦心茹,语气平静,面对火海,她的脸色镇定自若,没有丝毫慌乱。
秦心茹试图站起来向外逃,却发现四肢无力,根本无法移动。听见宁如嫣的话,她猛地看向对方。
两人四目相对。
宁如嫣的冷静让秦心茹心中一慌。
“如嫣,我四肢无力,你……你扶着我一起跑,外面虽然火势凶猛,但离出口不远,我们冲出去,比他们冲进来容易。一定可以逃出去的,你快带我一起走。”秦心茹努力抑制心中的恐慌,装出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样说道。
同归于尽
宁如嫣微微一笑,朱唇轻启:“长姐言之有理,逃离此地并非难事。然而,我为何要与你同行呢?”
此言一出,秦心茹顿时如梦初醒,她那双美眸中满是不敢置信的神色,盯着宁如嫣道:“你说什么?宁如嫣,你……我明白了,这一切都是你策划的!这场大火,原来是你放的!”
这时,秦心茹才恍然大悟,为何同处一室的她们,自己因熏香而昏昏欲睡,宁如嫣却丝毫无恙。显然,宁如嫣早已洞悉熏香的秘密,并有所准备。
“侍卫的撤离、香料的调配、油脂的运送,若非有你的默许,谁又能轻易在雨柔苑动手?至于那个点火的小葵,不也是你的心腹吗?秦心茹,这一切都是你的杰作,与我何干?”宁如嫣的笑容中透露出一丝寒意。
熊熊烈火中,宁如嫣的思绪飘回了前世今生。
这场大火,对她而言,是悲剧的开端,是痛苦的源泉。它带走了深爱她的母亲,也夺走了她的容颜,成为她前世今生的永远的痛。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正是她曾经视为亲姐妹的秦心茹。
“宁如嫣,你真狠心,竟想置我于死地!”秦心茹的心神大乱,她未料到自己的计划已被宁如嫣洞悉,更没想到对方的反击如此迅猛。
在她的记忆中,宁如嫣曾是一个胆小怕事、易受欺骗的孤女,而眼前这个女人,却能在火海中泰然处之。
宁如嫣轻笑一声,“与堂姐相比,我甘拜下风。”
“宁如嫣,我……其实这场火真的与我无关。我调走侍卫只是为了修缮你的宁心苑,至于那香料、油脂和小葵,我根本一无所知。”
秦心茹紧握住宁如嫣的手腕,她的眼神中满是诚恳,“你来到候府无依无靠,我把你当作最亲的人。我们姐妹情深,你怎能怀疑我要害你呢?这其中定有误会,如嫣,你定是被奸人蒙蔽了双眼。我待你如亲妹,怎会加害于你?”
这番话情真意切,若是前世的宁如嫣,恐怕真的会信以为真。
难怪她前世会栽在秦心茹手中,至死方知真相。除了她过于信任秦心茹外,更因为秦心茹的诡计多端、狡猾至极。即便计划败露,她也能迅速编造谎言,将罪责推给小葵。
可惜啊,眼前的宁如嫣,早已不是昔日那个任人摆布的小姑娘。
“如嫣,这都是误会一场。你不会真想和我玉石俱焚吧?有什么话,咱们出去再说,我保证给你个满意的交代。”秦心茹表面一副和颜悦色,内心却焦急万分。
火势愈演愈烈,再不逃就来不及了。更让她惊恐的是,熏香的作用逐渐显现,她感觉自己快撑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