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媒婆三番五次上门游说,甚至逼她在“纳妾书”上摁手印,见她死活不肯又在村里散播谣言,说她不守妇道勾引男人,逼她在村里待不下去。后来又威胁她说再不应,陈老板就要硬抢,小心到时候连个妾都不如。
阿沅实在没办法,听说王府的管家就连县太爷都要礼让三分,一想行商的最怕做官的,这才把主意打到了章管事身上。
可谁又能想到二郎竟然会是齐王呢。
男人冷漠却熟悉的眉眼近在咫尺,锐利的眸光似乎在俩人之间划下了一道极为清晰的界线,是在警告她不要过界吧。
他既然把话说到了这份上,她也绝不会让人看不起,阿沅重新找回了力气,眼里闪过一丝毅然,指尖在空中利落地划过。
【我会把这门亲退了,等我回去就把聘礼悉数奉还,可以了吧。】
郁望舒却道:“不行。”
阿沅一怔:【你还要我怎样?】
他漆黑的眼眸让人一眼望不到底,似乎藏着某些她看不懂的深意:“你留在王府,哪儿也不能去。”
【为什么?】阿沅大感意外。
“有人要利用你羞辱我,你暂时留下。”
什么意思?
阿沅更糊涂了,困惑地望向郁望舒。
她的眼生得极好,轮廓妩媚诱人,茶色的眸子如溪水洗过的猫眼石,灵秀莹澈,毫无保留地将她所有的心思展露无疑,又媚又纯的模样对任何一个男人来说都是一种致命的吸引。
手指缓缓转动墨玉扳指,扳指上的纹路硌着指腹,郁望舒收敛好眼底的情绪,抬眸道:“你若回去,就会被陈老板捋走卖到私坊,那里专门帮达官贵人调教陪酒取乐的姬妾,等调教好了便可用你当面折辱于我。”
阿沅顿时犹如五雷轰顶,头皮一阵阵发麻。
他在说笑吧,怎么可能有这种事?!
可郁望舒的眼神明明白白地告诉她,他没有。
所以陈老板不光要糟蹋她,还要当着二郎的面?!
简直丧心病狂!
“你先留下来,我还在查幕后主使。”
阿沅浑身的血往耳朵里突突地冲,把郁望舒清越的声音搅得模糊不清。
陈老板为什么要对付二郎,他还说什么幕后主使,那又是谁?
脑子里乱哄哄的一片,根本无法思考,刚刚吃下去的东西在胃里不停翻滚,阿沅忍不住撑在扶手上干呕。
趴在椅子上女子缩得小小,无声颤抖的模样可怜极了,要知道可怜到极致便会勾起人心底最恶劣的念想。
郁望舒起身,墨袍从阿沅眼前掠过,衣摆相蹭,光影交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