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佳氏笑道:“甜,悉心剥的怎能不甜?你自己吃吧。外婆年岁大了,不爱吃零嘴了。”
悉心却不肯吃,她又剥了一个塞到花开嘴里,拉着她的胳膊嘟着小嘴说道:“额娘,你生了妹妹还会喜欢我吗?”
花开笑道:“悉心长大了,等额娘生了小妹妹,你多帮着额娘照看些,好不好?”
悉心吃吃笑道:“真的吗?要我帮着照看吗?只怕是到时候嬷嬷不准!额娘,要不你还是生个小弟弟吧,那样我还是您最小的女儿,我喜欢有哥哥姐姐疼……”
佟佳氏和花开听了悉心的孩子话,都忍不住笑。
及至到了中午,恒泰带着几个人回来了,居然捉住了一袋子麻雀,花开不由惊讶,弘昼兴奋的连忙跟花开说了怎么捉住的这些鸟儿,原来几个人居然把小米泡上了蒙汗药撒在山坡上,鸟雀吃了小米,立刻就被蒙翻了,他们只需要将这些鸟捡回来就行,当然不能捡晚了,否则鸟雀自己清醒过来,就飞走了。
弘元从来没玩过这么有趣儿的事儿,乐得合不拢嘴。
这些鸟雀去了内脏和毛,用油炸了,倒也是山珍美味,有那清醒过来的麻雀,弘元都将它们装到了鸟笼子里,花开笑道:“你装在笼子里也白搭,这些麻雀活不长,还不如放了它们……”
“额娘,你怎么知道它们活不长?”
“因为麻雀的性子烈,它们宁愿过饥一顿饱一顿的生活,只要能自由自在的在天上飞翔,也不愿意被关在金子做的笼子里,吃着豪华美食……”
弘元听了不由得笑道:“额娘,你这话若是让阿玛听见了,他又该紧张了。”
花开不由得愣了“臭小子,胡说什么?你阿玛怎么紧张了?”弘元却只笑着不说话。
此时在热河的四阿哥,将自己关在书房里陷入了沉思,隆科多,这位舅舅是必须拉拢的,九门提督这个职位太敏感,怎么样接触他才会不惹人注目?他的妻子似乎身体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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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皇上九月二十八日才返京。这期间,四阿哥一直随行,回京后歇了几天,到了十月初九日,皇上又安排四阿哥被去查勘通州粮仓,随行的人之一就有隆科多。
四阿哥大喜过望,这可是联络隆科多的好时机,莫不是皇阿玛有意的安排?
通州是整个京城的储粮基地,可见其重要性。
四阿哥这一去又是二十多天,才赶回京,因皇上一直在畅春园,为了四阿哥上朝方便,花开便提前也搬到圆明园去住。
四阿哥这次真的有些心力憔悴了,他这边不停的想法子填补国库这个无底洞,可是通州的储粮,因为管理的官吏不上心,居然有七成的存粮都是陈粮。变色之米共七十万二千九百石,霉变不能食用的共二十四万九千一百石,这样的结果,让四阿哥心中既沉痛又愤懑。
四阿哥既要对隆科多用心;对京城的局势用心;又要回奏京城仓库情形,更加对那些玩忽职守的官吏痛心疾首,即便回到家看到了花开,脸上抑郁之色也不减,用过了晚膳,四阿哥倚着罗汉床假寐,脸上也没开晴。
花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见了这样的四阿哥,不免心中忐忑,想想她自己,最近好像也没做什么惹四阿哥不高兴的事儿,她便仗着胆子问道:“怎么了王爷?这么不开心?”
四阿哥见花开这样子小心,知道自己不应该将烦恼带回家,他使劲儿搓了搓脸“没什么,不过是朝堂上的事儿。这些日子孩子还乖吧?”他说着,拉着花开在他身边坐下,伸手摸了摸花开的肚子,孩子已经六个月了,这次花开怀孕,他基本上没在花开身边,心中有些歉疚。
花开笑道:“这次怀的孩子很乖,既没有孕吐,也没有任何不舒服,就是有些嗜睡。王爷,明儿可就是你的生日了?妾身还想着给你操办一下呢。”
“哦?”四阿哥忙活的早就忘了自己的生辰了,听见花开这般说,他忙说道:“算了,不过是个生日,还不是年年过?再说你的身子不方便,乌喇那拉氏殁了也还不到一年……”
民间夫妇,若是妻子先亡,一般丈夫都是给妻子守孝一年,四阿哥身为皇子,本没有必要为乌喇那拉氏守孝,不过他为了名声着想,还是想把这一年孝期守满。
花开笑道:“说是操办,还不就是请府里这些女人来圆明园聚一聚,跟王爷在一起吃个饭……”
“免了,”四阿哥说道:“爷没心情见她们。你怀着孩子呢,没的见了她们闹心。咱们早点安置吧,爷真是有些累了。”
四阿哥居然知道花开见了他的女人就闹心了!这样更好,花开满脸笑意。往年四阿哥的生辰,都是乌喇那拉氏张罗,如今花开可以做主了,她当然巴不得一辈子不见四阿哥那些女人。见他说累了,花开知道他是心累,治于人者食人,治人者食于人,天下之通义也。有一得就有一失。
一夜无话,次日凌晨,花开隐隐的听见五更天的梆子声,她便悄悄的起床了,此时是月末,外头浓黑一片,天上只挂着一弯残月,一出门便觉得很冷,冬天就要来了。
九月陪着花开来到厨房,这里当差的媳妇婆子已经陆续过来上灶了。
厨房重地,按照规矩,外人不得入内,花开和九月来了,当然不同一般,厨房管事一阵慌乱,还以为有什么事儿引起主子不满了,不免胆颤心惊,按说即便是有不满,也不会来的这么早吧?
花开一来见她们那惶恐的模样,便淡笑道:“今儿是王爷的生日,我想着亲手给王爷做碗长寿面,你们该做什么就做什么,给我留一个灶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