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小白脸,一代坏比一代。连家事都没处理好,就急着拱走别家的好白菜。妙妙,这世上除了哥哥,旁的人你都得提防。誉王若全心全意对你好,那哥哥也不说什么。可你明知他非良配,继续在他身上蹉跎时间,值吗?”
浅水湾一带寂静得安全,妙辞扒着舟边屈膝坐,下巴墩在臂弯,兀自置气。
这些日子以来,每当想起席憬那张冷峻的脸,她总能感受到一股湿意,妄图从一个曲折紧张的甬道里潺潺流出。
所以她更想躲、想逃,宁肯偎着旁人,也不肯再与他亲近。
她的沉默让席憬误以为,她爱誉王。
爱?这个字眼令席憬喘不上气。
一想到妹妹会跟别的男人做那种事,他整个人简直汗毛耸立!
他教妹妹什么是吻痕,将来妹妹会把这种教学应用到别的男人身上吗?用他教给她的知识,跟别的男人实践?
妙辞背过身,没能看见席憬的脸色有多阴沉。
须臾,他忽然倒嘶一口气,整个人蓦地蜷起,痛呼出声。
妙辞想是席憬在闹把戏,并没回头。
过了会儿,席憬虚弱的声音传来,“妙妙,哥哥心脏不舒服。衣兜里有一罐药,你给哥哥拿出来,哥哥没力气。”
席憬有个心脏犯痛的老毛病。病不要命,却实在折磨人。不过这毛病已经很久没犯,这时好端端地犯了,是不是席憬在耍心眼?
犹豫片刻,再转过身,竟见他半昏厥着,脸比腻子粉还白。
妙辞的心一下乱了,扑过去,拽住他的袖管,让他靠在自己肩头,手在他身上没头绪地摸索。
记忆里永远高大坚韧的哥哥,此刻气儿都不往外出一口,脆弱地伏在她身上,像一头奄奄一息的野兽。
席憬匀出一口气,“衣兜在右侧腰那里,蹀躞带底下,你仔细找找。”
位置给得明白,可实在不好找。妙辞始终找不明白,额前冒起汗珠,耳边响起席憬有气无力的声音。
“疼这一场,哥哥想通了。那场相看宴,你若想跟誉王一起去,哥哥也不再拦你,横竖记得回家就好。不管t回得多晚,哥哥都等你。”
他眉头蹙得死紧,“别怪哥哥不愿放手,哥哥只是跟你待得太久,管你管习惯了。”
妙辞吸了吸鼻,抹了把脸,后知后觉原来自个儿早已泪流满面。
“哥哥,我不去赴宴了,就在家陪你过生辰。”
她把药罐翻出,倒出数粒乌黑的小药丸,喂给席憬。
那么苦的药丸,席憬连眉头都没皱一下,潦草咽下。
妙辞嘀咕着:“你疼成这样,我不放心,还是在家陪你更好。”
空口吃药,的确噎得慌。可为了效果逼真,席憬只好忽略嘴里的干巴劲。
妙辞是吃软不吃硬的性子,认真卖个可怜,就能得她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