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憬说:“哥哥想在你屋里看月亮。”
闻言,妙辞望起天。
“可今晚没有月亮,你瞧——”她伸出手指,“只有一抹小小的月牙儿。”
今晚的席憬真是古怪。
妙辞把头缩回屋里,“哥,我要歇息,你走吧。”
说着,妙辞捞起门扉,准备关门。
“嘎吱——”
席憬把脚抵住门,用着不容置喙的力度。
“妙妙,我要进去。”
席憬把她撑着门扉的手一根一根地掰开。
她睁着那样无辜的眼,丝毫不知就在刚刚,他再次经历了一遭多么诡异的事情。
他把自己泡在浴桶,头皮倏地一阵发麻,仿佛是有人在无形中捋着他的每一根发丝。
他披衣起身,耳边却模糊想起妙辞的声音,“哥哥坏,哥哥不坏……”
又像上一次那样!又一次莫名感受到她的气息,她的声音。
令他深夜到访的明明是她!
他势必要将此种诡异事搞明白。
“我有话要问你。”
最终,兄妹之间的战争,以席憬强势进屋告终。
妙辞耷拉着眉,指指自己,再指指他,“都已洗漱完毕,怎么突然就要问事情,明日再说,不好么。”
“不好,等不了。”
席憬大眼往屋里一扫,直觉告诉他,屋里多了件外来的东西。
那东西,只能是妙辞从师府带来的。
与那个神秘的“志清哥哥”有关,与她独自出入师府竹林有关。
也许她体温升高,也是因为那个东西。
也许在师府,她独自进竹林,就是在见那位冒名顶替的“志清哥哥”。
那人是谁。
席憬此番前来,正是想问这件事。
夜里有夜里的好处。黑夜是一座天然的审讯屋,自带的压迫感不允许有任何谎言存在。
席憬坐在椅里,将妙辞的焦灼尽收眼底。
“哥,你能先出去一趟吗?屋里有些乱,我想先收拾一下。你等会儿再进来,好吗?”
妙辞在妆奁台前打转,“或者,我们出去说,怎样?夜黑风高的,若被旁人看见,定又要捏造‘不清白之事’,就像你出征前一晚那样。”
“就像那一晚”,席憬接话道,“你对旁人解释,我酗酒作乱,实则你我都清楚,那一晚,我滴酒未沾。”
“就像那一晚,我进屋戳破你的谎言,你矢口否认。后来你我争执,闹到彼此衣衫不整的地步,是吗?”
席憬指节叩着桌面,“外面传,你的外衣披在我身上,我的銙带落在你脚边,以为你我二人夜行不堪之事。实则,是吵架吵红了眼,一时扭打成一片,像小时候那样。”
他把凌厉的目光射向妙辞,“还记得那次你撒了什么慌吗?你遵循你祖母的意思,相看了一位适龄男郎。虽没看入眼,但好歹也是为以后的婚事做了些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