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憬轻笑,“看来妹妹饿了。好,哥哥不说了。”
他比了个手势,旋即有一排下人端菜布膳,眨眼间桌上就已填满珍馐美味。
席憬格外喜欢在外人面前叫妙辞“妹妹”,也格外喜欢让外人看看他们兄妹有多亲近。
落座后,他熟稔地揉了揉妙辞的脑袋,“妹妹,哥哥去做饭的时候,你有想哥哥吗?”
他和善地笑了笑,“有想我吗?”
妙辞其实不愿让他揉脑袋,但她还是任他揉搓。
因为,在桌底下,席憬有意无意地踢起她的凳腿。又像那次,明目张胆地当着旁人的面,正儿八经地问话,却做着上不得台面的威逼利诱。
她本不想搭理他的话,可渐渐的,他抵住她的脚心,发力一顶,让她感受到一种轻飘飘的痛。
“只顾着跟殿下说话,哪有心思想哥哥在做什么。”妙辞咬着舌尖,话声有些发颤。
还好誉王没发觉她的异样,“是啊,我们聊得很愉快。”
誉王朝席憬说道:“既提到婚仪,我不妨跟世子交个底。其实已有中意的,只是不好跟人家说,怕‘牛不喝水强摁头’,闹得彼此难堪。还是要慢慢接触,聊一聊,循序渐进。”
世风如此,很多年青人并不避讳心意,愿意让身边人知道他正迷恋着谁。不过这话朝席憬说,那便是有隐含的意思了。
“也是,循序渐进。”席憬也对誉王笑,只不过笑得很疏离,“万一姑娘家的长辈不同意,要拆散这桩姻缘,到时也好做放手的准备。毕竟没有长辈祝福的婚姻,早晚都得散。”
席憬给妙辞夹了几道菜,“妹妹觉得呢?”
妙辞横他一眼,“我的婚事?男方人都没瞥见影儿,八字还没一撇呢,我能如何觉得?”
似乎她的回话令席憬不甚满意,所以他把脚强势挤进她的腿间,晃了晃她的凳子。
她没坐稳,牙齿往腔壁里错咬一口,疼得她眼泛泪花。
“哥,哥哥说得对。”
席憬的脚没有再动作,可他的控制欲像长了胳膊腿儿,围着妙辞打转。
碗筷是他布置的,膳食是他烹饪的,闷湿的雨夜和摇曳的烛光都是他打造的,就连她的簪珥,她的衣裳也都是他送的!他无处不在,所见所听皆是他!
现在她的心思被他打乱,可看看他,他神情端凝,举止儒雅,看起来像顶顶好的哥哥。可谁会知道,他的脚挤在她的双腿之间。倘若桌再小些,那他的膝盖就会顶住她的腿肉,顶出一个凹陷!
他那样平静地说话,还不如像从前一样冷声质问!
不知这样煎熬了多久,终于,席憬出声:“殿下要走,妹妹,你要送一送你的朋友吗?”
他把“朋友”二字咬得很重。
一向爱把手伸很长的他,竟然主动提起让她送朋友。不得了啦,真稀罕呀。
妙辞怔怔地应了声,直到快把誉王送出园,她才如梦方醒,“殿下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