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那么怕疼,这点没变。
可谢梁礼不明白,为什么一个过去受了一丁点儿痛楚就要千倍万倍讨回来的人,今天竟然没有张牙舞爪地将李其航的脸挠花,而是忍气吞声地等着被打。
他寒着脸,狠狠地把棉签按在方雪穗的t伤口上。
方雪穗的脸痛得皱成一团,忍无可忍地跳起来怒骂他:“谢梁礼,你到底有什么毛病?”
随即一把夺过棉签,将他一把推开。
谢梁礼被推得往沙发靠背上一仰,撞上后背,他怒极反笑:“方雪穗,你有什么本事跟我耍横?”
方雪穗指着他鼻子骂:“要我挑明了说?那可没意思了不是?你暗地里放了消息,搞黄了我多少投资?有意思吗?”
“谢公子!谢总!谢大少爷!您是天之骄子,云端上飘着的金贵人物,我是泥里面的蛆虫,可您偏偏不给我一条活路!”
谢梁礼喉咙干涩,气血上涌,没由来地一股子腥甜的痛意。
他咬牙切齿地看着她,一肚子要讽刺她的话到嘴边,都咽了下去。
谢梁礼的双眸清晰地倒映出方雪穗扭曲狰狞的脸庞,他看见她一副要同他拼命的架势,像是看着最恨的仇人。
那双他曾经最喜欢的湖水一样漂亮的眼睛,如今却是一副最防备的姿态,藏着沉默的、尖锐的恨意。
他所有凌厉的责备只化成一句:
“方雪穗,你跟着我的时候,我对你不好吗,为什么背叛我?”
宁川正撞上方雪穗夺门而出的一幕。
他小心地绕过满地的狼藉碎片。
上一回方雪穗走出这儿时,也是一地狼藉,唯一不同的是上回是酒杯、衣服,今天砸的却是古董花瓶之类的。
是谢梁礼砸的。
宁川进了房间,微微颔首叫了声“老板”。
谢梁礼的背影立在巨大的落地窗前,阳光透过玻璃洒在他的身上,反而让他的身影显得更加清冷。
落地窗外是一片高尔夫球场,绿意盎然、广阔无垠。
阳光透过轻薄而透明的窗帘,洒落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谢梁礼身体里的血在温暖的阳光中一寸一寸地冷却。
“封杀方雪穗。”
宁川看不见谢梁礼的表情,只能听见他淬满寒意的声音,像是结成冰的水面一点点裂开,裹挟破碎的毁灭欲。
“是。”
封杀这两个字从谢梁礼口中说出,分量有多重,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