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几乎失去了意识,从站着喝到跪着喝,再躺着喝,终于酒瓶子从手上掉了下去,整个人也彻底栽倒。
何太冷冷地站起来,扫视方雪穗蜷缩在地面痛苦不堪的模样,稍微消了气。
镶嵌着细腻金属雕花的包厢门打开,嘉姐透过门缝看见方雪穗半晕在柔软的羊毛地毯中央,像一只淋了雨的死狗。
嘉姐早发现里边儿动静不对,但眼见何太终于出来,嘉姐只瞟了一眼,立刻移开眼,笑容满面地亲自将何太送了出去。
不知过了多久,方雪穗感到耳边有人急切地呼唤她的名字,她勉强睁开眼,看见嘉姐梨花带雨的脸庞。
“雪穗,我不知道她和你有仇,你早说啊,我就不叫你来陪了,我送你去医院。”
方雪穗说不出话来,早说了又怎么样,嘉姐还是会让她去的。
被推进救护车的前一秒,方雪穗手里被塞了一张银行卡。
嘉姐抹了抹眼泪:“对不住你了,妹子。”
方雪穗虚弱地笑了一下,攥着银行卡心满意足地晕了过去。
嘉姐说对不住她,是为着今天的事儿,但也是为着以后不会再让她进trail的门而感到抱歉。
即使何太折磨死她,嘉姐也不敢得罪何太,但若是某一天方雪穗真死在了trail,势必也会带来麻烦。
所以对于嘉姐来说,最能明哲保身,不叫trail惹上纠纷的法子,就是赶走方雪穗。
人都是现实的,她理解。
以后方雪穗没法子再走进trail一步,这条赚钱的渠道算是彻底断了。
晕过去前,方雪穗想起何太临走前幽幽的讽刺:
[想当谢家的正宫娘娘,该看看自己是个什么货色,怎么配。]
呵呵,谢梁礼家里又没有皇位,还娘娘呢,她不稀罕。
如果不是没有力气,她一定会在晕倒前,用她漂亮的嘴,狠狠和那张银行卡打个啵儿。
银行卡可比什么正宫娘娘的名头,来得更加实在。
了如指掌
嘉姐虽然打算和方雪穗彻底分道扬镳,但好歹还算有人性,给她定了特护病房,也算是彻底说拜拜前的最后一份关照。
护士叮嘱了方雪穗几句便出去了,空空荡荡的病房里,只剩下她一个人。
特护病房在医院单独的一栋楼。
窗外偶尔透进的几缕阳光,被精细的窗帘滤得柔和而温暖,轻轻洒在洁白的床单和沉静的仪器上。
输液管中液体缓缓滴落,嘀嗒、嘀嗒……这种声音,方雪穗再熟悉不过。
初到澳洲那几年,她消沉懒散,几度同赚钱的风口失之交臂,眼睁睁看着机会从面前溜走,她却如腐朽的枯木一样,毫无生气地躺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