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梁礼知道,谢其山当然是宠他的。
可即使宠他,却仍然布了局,容不下方雪穗。
后来做局失败,死了无辜的人,眼看方雪穗彻底同他决裂,决心要走,便在她走这件事上出力,否则第二回,方雪穗怎么能走得那么顺利。
大概他的二伯唯一没料到的是,方雪穗敢对他开那一枪。
而且那枪是谢梁礼亲自送到她的手中的。
谢其山当然知道谢梁礼在想什么。
他皱着眉,从不屑于解释的脾性,还是解释了:
“遥遥,我从没有示意过何家。”
这话是真的。
可是,谢梁礼扯了下嘴角。
按着谢其山当时的身份,哪里需要示意。
话都不用说出口,只需要一个眼神或是一句意味不明的暗示,自然有的是人前仆后继,争先恐后地揣摩心思,然后把事儿做了。
这是他们这种人最方便的地方,但也是最可悲的地方。
人人都想做他们肚子里的蛔虫,偏偏这些蛔虫,存着各种各样的心思,某一天会变成有毒的寄生虫,反噬宿主。
谢其山幽幽地盯着谢梁礼,那个死掉的女孩子,他知道,很年轻。
他换了种说法对谢梁礼讲:
“你以为你养着方雪穗,她就能听你的,谢遥,论心狠、论手腕,她比你,有过之而无不及。”
谢其山敢下这样的定论,是因为连他的贴身秘书陈平伍都在方雪穗手里吃过亏。
他当时让陈平伍给方雪穗带一句话。
陈平伍回来一张老脸气得通红,他对谢其山说:
[真是长见识了,您猜那小丫头什么情况,她报警跟警察说我骚扰他,幸亏上回您搁那块儿视察,我跟在您身边,老于他们也认识我,否则今儿我可真回不来。]
陈平伍告诉谢其山,方雪穗这个小姑娘十分精明而且难缠。
上一秒跟他笑嘻嘻的,甭管他说什么,都乐呵着不生气。
下一秒却立刻变脸,比翻书还快,她挑着眉对他说:
[有什么办法呢,谁叫谢梁礼喜欢我呢,公子王孙喜欢上卖笑的,您瞧不惯是不是,那真没办法了,您家公子犯贱啊,是不是?]
还没等陈平伍反应过来,方雪穗已经动作麻利地报了警,和警察说有又老又丑的中年男人对她言语骚扰。
陈平伍哪里受过这种气,却硬是被方雪穗羞辱一顿后,还恶人先告状给他找了麻烦。
当初听说这事儿时,谢梁礼给谢其山的解释是:[她年轻气盛,您招她干嘛。]
现在谢其山旧事重提,谢梁礼仍然一副毫不动摇的表情,明显仍然站方雪穗那边儿。
谢其山把茶杯重重一放:“真是太糊涂了。”
谢梁礼掀眸看他。
谢其山直接把话挑明:“谢遥,你娶不了她。你得和赵家老二赵明晴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