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不明白你们这些人,”孟庭窗从怀里摸出个小刀,塞到年牧归床褥下面,“反正我的人都在城外了,够不够也就那些了,你们家鸣珂听说千里奔袭,把边境的兵都调来了,这会快到临安城外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许国公呢,”年牧归问,“还有我营里那些将军。”
“许国公被找了个由头贬出京城,一出京便不见了踪迹,大概去哪搬救兵去了吧,”孟庭窗挠挠头,“这也肯定是你的安排。”
年牧归笑笑,“这还真不是,“我若安排,早便将许国公调离京城了。”
“那些将军也贬的贬罚的罚,此刻都不在京城了,离京路上,陛下派人追杀,谁知道那伙禁军里有叛贼,结果人没杀成,禁军还都成他们的了,这总是你安排的吧?”
年牧归点点头,“嗯,这倒是,好多年前那一批禁军选人的便安排了,总不能所有人都在明处,这不就派上用场了。”
其实这次摄政王府被围,年牧归的确措手不及,他没想到小皇帝能做得这么绝。
他只是觉得有些不对劲,所以临时请齐王宁璟入京,跟他商议了一笔交易。
若有变故,北漠发兵两万来救,年牧归保宁璟稳坐北漠百年安宁。
另外,无论发生什么,务必把许昭安全带出京城。
这笔交易很划算,年牧归知道宁璟身份特殊,整个大盛,只有自己能保住他。
如果一切顺利,许昭此刻大概已经身在北漠了。
那里牛羊成群,吃食单一,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吃得惯。
如今京城局势瞬息万变,年牧归也摸不清小皇帝还有多少后手,还有哪些人已经被他收买,这些时日必定凶险万分,他也不保证自己能活着。
可是朝中形式便是如此,他年牧归在一日,便永远无法避免,这次的变故,发生的只是时间早晚而已。
若是如此,许昭在北漠呆着也很好。
这几日北漠是大晴天,他们晚上点着篝火,在营帐前吃烤肉。
许昭把自己裹得像个粽子,拿着一串羊肉咬两口,觉得没什么胃口又放回去了。
宁璟拿着一盘烤菜心过来,北漠冬天很少能吃到新鲜的菜,菜心比肉还金贵。
许昭随便吃了几筷子,觉得味道还行,可也是几口便不吃了。
没胃口这种事放在许昭身上,确实是有些不可思议。
宁璟叹了口气,朝篝火里添了块木柴。
“万一年牧归真的死了呢?”他问道,“小皇帝的势力不容小觑,你怎么能保证他万无一失?”
许昭翻了他一眼,把那盘烤菜心又推回去给他,意思是不吃你拿来的东西。
宁璟拿他没办法,总不能再逼他拿刀伤自己一回,到时候自己也要两眼一闭撅过去了。
“行,他死不了,”宁璟把盘子又推回去,“吃吧,祖宗。”
许昭便又吃了几口,来日方长,总得填饱肚子。
虽说事发突然,但年牧归既然能提前预料到不对劲,叫宁璟进京,便一定还有后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