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牧归靠坐在床头,看着许昭。
捏着筷子,不停地夹着各种炒菜,眼睛却不时瞥一眼中间的炖肘子。
他忍不住笑笑,问道:“中间那肘子,是扬州厨子做的?”
“是,”许昭吃过好几回了,对这个肘子了如指掌,“原来做得味道很淡,后来采纳了我的建议,现在这道肘子酱香十足,十分入味。”
“您要,尝尝吗?”许昭转头看着他。
年牧归摆摆手,“把他吃掉吧,都吃掉,太过油腻,本王闻着不舒服。”
许昭很乐意地把肘子端到自己身边,“王爷您别生气,我马上就能消灭掉!”
他绾绾袖子,眼珠子滴溜溜瞥过来,“我上手了哈,用筷子吃太慢。”
“嗯。”年牧归做了个嫌弃的表情。
许昭拿起肘子,啃了一大口,满足地眯起眼睛,慢慢嚼着。
一块肘子进肚,嘴唇吃得油亮亮的,下巴上还沾了一点汤汁。
年牧归笑笑,指着许昭面前的一个瓷碗,“那是什么羹?”
“回禀王爷,那是鸡丝羹。”许昭吃满足了,心情也好,跟年牧归说话都守规矩多了。
年牧归招招手,“端过来。”
“哦。”许昭用帕子擦擦嘴,又到旁边盆架上洗干净手,端着那晚鸡丝羹,弯腰递给年牧归。“这会温度正合适,您趁热吃。”
年牧归闻了一口,好像还挺满意,“你坐下来,喂本王吃。”
“您自己吃多爽啊。”许昭怕自己手抖,把东西洒他身上,到时候又得挨骂。
年牧归指了指自己包着纱布的肩膀,看着许昭,挑了挑眉。
许昭只好坐到床边,盛了一勺羹,伸到年牧归嘴边。
年牧归不吃,说“烫”。
许昭又把勺子递到自己嘴巴,嘟起嘴吹吹,这才给人喂进去了。
一碗鸡丝羹下肚,年牧归身上暖和了许多。
今儿没什么胃口,从早上到现在,总共也没吃几口饭。
傍晚太医来施诊,折腾了一顿,晚膳就用了几口粥。
看着许昭吃饭,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有胃口了,这会吃了点热乎的,倒是没那么难受了。
他又同许昭要了几盏酒,暖呼呼地吃下去,舒服了很多。
叫人撤了碗盘,许昭洗把脸,又躺到了年牧归旁边。
床幔放下去,刚才轻松的氛围又变得诡异起来,许昭窝在年牧归怀里,躺得老老实实。
刚吃了东西,一时间没什么困意,只是脑袋有点晕乎,可能是喝了酒的缘故,身上也越来越热。
年牧归把他朝怀里揽了下,胸口贴住他的肩膀,两人中间就隔了一层里衣。
“你身上好热,”年牧归把下巴抵在许昭头顶,抱着他,“像个小炭炉。”
“是有点热,”许昭热得嗓子都有点干,忍不住舔了舔嘴唇,想着应该是年牧归有寒症,房里炭盆点得多,“没事,王爷,您别抱我这么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