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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过几天没见,晚静现在的神态可比上一次镇定多了。
她是受到什么人的指示,还是说,她已经得到足够的回报,所以对接下来面临的一切,都不再害怕?
“晚静,这是第二次对你进行依法传唤?”郝朔华拿出传唤证,把晚静带到安静的房间,“你是自己交代,还是我们提问?”
“郝警官有什么问题,就尽情问吧。”晚静才不会主动交代,她自己都不完全知道事情的真相,又怎么会一老一实地交代。
“好,你账号里这么多笔巨额汇款,是怎么来的?”郝朔华亲自做笔录。
“打工挣的呗!”晚静死猪不怕开水烫,“赌场里面,一盘就可以挣几十万,赌徒的钱可真好挣啊,只需要打扮漂亮,摇曳生姿,钱还不是哗啦啦的流过来。”
“你在赌场打工,具体做什么?”郝朔华注视晚静的神态。
“就是摸摸胸,摸摸大腿,捏捏屁股啦,不会真干上的啦!”她越说的暴露,像是越对自己的保护,就不会有人试图关心她的内心,而是只注重她的外表。
“你和崔冕,是谁介绍你们进入赌场工作?”郝朔华紧接着问:“你们在赌场,没有遭人胁迫吗?”
“哪里会有人胁迫,都是自愿的啦!”晚静翘起兰花指,像是风尘女子,“我们想要更多的钱,就要付出更大的代价,而这种代价,因人而异。我和崔冕当然是自己找上门去应聘的,毕竟谁都喜欢高学历高智商还长得漂亮的女大学生。”
她回答地无懈可击,滴水不漏,可郝朔华知道,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他停下做笔录的手,身体后仰,语气放松,状似大哥哥和小妹妹谈心,“你父母来看过你吗?”
“什么?”晚静没想到,郝队长不问关于案子的事情,转而询问她的家人,她憋不住,两只手搅在一起,“跟这件事情有什么关系?”
“怎么会没关系?你这么拼命的挣钱,难道不是给弟弟花?而你因为牵连命案,这么久了,你的父母没有联系过你一次。”郝朔华说:“你的父母不关心你,只关心弟弟,所以即使知道你在非法场所工作,只要你能带来钱,他们也不会反对。”
晚静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思考一下,才反对:“不是这样的,爸爸妈妈当然关心我,但是弟弟还小,他们需要花更多的精力照顾弟弟,而我长大了,理所应当应该承担起抚养家庭的责任。”
“这是你父母对你说的话?”郝朔华冷笑一声:“你好歹是一个重点大学的研究生,连这些话的真心和假意都分不清?”
“你凭什么这么说!难道你是我的父母,你知道他们怎么想的吗?!”晚静忽然爆发,情绪失控地大吼大叫:“他们就是关心我,疼爱我,所以才供养我读大学,把我培养成重点大学的研究生!而我已经24岁了,我该承担起养家的责任,我该抚养弟弟!”
“你简直没救了。”郝朔华不再询问,而是提笔在本子上记录什么。
晚静见他不提问,自己反而慌了,想要凑近看清楚郝朔华在写什么,又被两个女警按住,她动弹不得,只能对着郝朔华输出:“你根本不懂,我从小到大,享受到父母多少的偏爱,因为我的独生女,家庭中产,所以父母所有的爱都给到我,我才不是崔冕那个低保户死爹的贱人,她才是活该被人抛弃的杂碎!”
“从你弟弟出生,你所有的爱都消失了吧?”郝朔华并不动怒,甚至面对晚静的歇斯底里,他有一种沉寂的平静,“如果你一直是你父母唯一的女儿,那你能一直享受他们的偏爱,你也不会进入赌场工作,更不会牵扯命案还被他们不闻不问。”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晚静喃喃自语,抱着自己的头,十分痛苦:“我明明有疼爱我的父母,我有一个完整的家,我不可能和崔冕一样,需要独自支撑起自己的天空,才走入绝境。”
郝朔华立即抓住机会:“崔冕是被你介绍进入赌场?”
“不……”晚静刚回答一个字,立即意识到被郝队长套话了,她立即端坐回椅子上,整肃自己的仪容,不让自己看上去像一个女疯子,“郝队长提问完了吗?我累了,想休息。”
郝朔华知道这是唯一的机会,如果不能从心里破防的晚静这里得到有用信息,他们的查案会陷入死局。
“我整理一下你的汇款记录,其中,从鑫荣赌场给你的转账,你拿到至少百万酬劳,但是从你给父母的转账记录,只有几万到手。”郝朔华问:“其余的钱,你转给谁了?”
晚静眼神闪烁一下,并不跟郝朔华对视,而是闭上眼睛打算冷漠应对。
郝朔华拿出ATM取款机照片,推到晚静的面前:“我们发现,学校附近的银行和取款机,都有你的取款记录,而这么大一笔钱,你却带在身上,小几十万,难道凭空飞走了?”
“说不定被我砌到墙里面了呢?”晚静开一个玩笑,又闭上眼睛。
“我们从你的宿舍,找到藏在床下的钱,就放在鞋盒里面。”郝朔华让周进把证物拿进来,打开给晚静看,“这么一盒子钱,确实比不起一百万,但是对一个女大学生来说,也不少了吧,你怎么会把它轻松扔在鞋盒里面,就放在床底,不怕人偷走吗?”
晚静冷笑一声。
郝朔华继续提问:“你最后一次取款,应该是在崔冕出事前一星期,那期间你哪也没去,就待在学校,如果那笔巨款还没被转移,现在应该还在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