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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爷挣扎良久,根本逃不开白愔的手掌心,他泄气,也是因为流血过多,感觉脑子昏昏沉沉,所以想要争取抢救的时间。
“我说!我说出真相!你答应放过我!”金爷受到死神的威胁,对于十年前的秘密,不想带进棺材里:“我只是把人抓住,严刑拷打,逼问出上线是谁,但我没有杀他!”
金爷字字铿锵,但是对于他说的话,白愔一个字都不相信。
“他在哪里?”白愔低头,一字一顿地询问:“你们把他扔在哪里?”
“扔进海里,扔进澜沧江的大海了!”金爷老老实实,这确实是真的,他们把人折磨奄奄一息之后,就扔进大海喂鱼。
“他没有遗言?”白愔眼中的泪光随着船舱晃动,摇摇欲坠。
“只留下一个警徽,是他的编号!”金爷说着,颤颤巍巍地举起手:“那个编号在保险柜最后一层,你拉开暗格,就能看到。”
白愔立马丢下他,去保险柜里面翻找,她真的在最后一层,找到一个落灰的警号,0548。
她将警号紧紧地抱在怀里,胸脯微微颤抖。
身后,金爷缓慢撑起身体,将抽屉里的手枪拿出来,兴奋地对准白愔,脸上绽放出一个嗜血的微笑:“你去死吧,臭娘们!”
“砰砰——”
白愔反手两枪,都不用看金爷,直接在他开枪前一秒,将金爷的脑门爆开。
鲜血顺着额头流下来,染红地面,而白愔的裤腿被浸染,像是身处地狱开出的恶魔之花。
白愔将暗格里面的警号拿出来,除了0548,还有0719,0516……那些前赴后继来金爷身边做卧底的线人,都埋藏在这里,整日不见阳光。
“我带你们回家!”
白愔说着,把全部的警号收走,看着奇怪的十字符合压在警号上面,她直觉这又是邪恶的境外势力,但她现在没有功夫追究这件事情,她要带着警号离开。
白愔刚直起身,原本无人守着的包房,门口传来一阵动静,等她翻窗出去的时候,一把匕首插着一张人皮面孔,暴露在她眼皮底下。
白愔看着疤脸熟悉的面容,她瞳孔收缩,眼神聚焦,伸手将疤脸的面皮扯下来,放入丝巾包裹的衣服内,这才转身,在烈火燃烧的大船上面嘶喊:“楚瞳,出来!”
“我知道你在这里,滚出来!”
她四处搜索,来来回回地找寻,遇到金爷的手下,就抬手开枪,所过之处,只有堆积成山的尸首,“你不是想要知道,他在哪里吗?他就在我这里,你来拿啊!”
无人回应她的沙哑。
她在大船上搜寻一遍,半个人影都看不到,不仅是楚瞳,就连受伤流产的邱红依都不见了。白愔觉得不对劲,但她来不及做出判断,只想赶快离开。
在她取下小船,刚要登船之际,一声枪声从她的后背袭来,白愔转过头,眼睁睁地看着子弹飞向自己。
而明显是一枪毙命的子弹,却如同被摁下放慢键,在她的眼球中,形成一个倒带的影像。
黄龙奋起一扑,将白愔扑倒在小船里面,他的后背中弹,而鲜血正从口中涌出。
“小白,快走,警察来了!”
黄龙断断续续地说出一句话,脸色迅速灰败下去,眼睛也缓慢闭上。
白愔摸到一只针管,她举起来一看,这是金爷的手下偷偷注射的新型毒品,她来不及思考,把针头推进黄龙的身体,“你不要睡,我还有事情要询问你,不能睡,你快起来!”
白愔和黄龙晃晃悠悠地飘向远方,而身后的戈壁滩后,一个头戴鸭舌帽的男人将狙击枪放起来,他看着再次逃跑的白愔,眼神暗沉,转身离开小渔村。
郝朔华和周进赶到大船的背面,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被大船上面自相残杀的场景震惊了,而郝朔华注意到,金爷的手下护送着邱红依离开,他来不及和白愔联系上,告知她现在的情况,只能跟着邱红依离开。
蒙齐站在警车旁边,对着耳机说出一句:“收网!”
刑侦大队和深市警署一起上前,把还想徒劳挣扎的毒贩都抓起来,带回局里审问。
白愔按着黄龙的伤口,想要制止鲜血汩汩流出,可她心里清楚,黄龙没救了。
她甚至来不及质问他,为什么要设计豪华游轮爆炸案,把那么多条人命留在北海上面,她看着他残存的一口气,只来得及说出:“你不必为我挡子弹。”
黄龙被毒品刺激肾上腺素,短暂的恢复意识,他看着近在眼前的白愔,张嘴解释:“我安排人去救你了,我没有丢下你,小白,你相信我!”
“我相信你。”白愔握住他的手,“可你为什么要回来?”
如果不回来,他现在应该已经在边境了,只要放弃这最后一笔买卖,他就能成功出国,他为什么就是不能控制自己的欲望?
“我不能走,我要回小渔村,我还不能离开……”
黄龙咳嗽几声,血水涌出来,他看着白愔,自知生命流逝,咧着嘴笑:“我要回家,小白,我们回家!”
白愔带着黄龙回到沙头咀。
两人看到熟悉的家乡,各自的脸上都露出动容。
“我没想到,还会回到这里。”黄龙语气怅惘:“以前家里面太穷,吃不饱饭,家家户户捕鱼为生,我带着妹妹,在大人手底下过活,每天都挣扎在温饱线上,几乎可以用讨饭来形容了,可后来想想,那就是我最快乐的日子。”
白愔也露出回忆的神色:“我跟着爷爷奶奶长大,我父亲帮人看场子,打黑工,下死手,不知不觉也混成帮派骨干,后来我爷奶被气死,我父亲想要认回我,我却跟他一刀两断,想想那个时候,如果我不是那么绝情,也许他也不会在接下来的一次火拼里葬送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