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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晖告诉郝朔华:“死者生前应该想要传递信息,但是被凶手识破,所以不管是瞳孔成像,还是血迹留言,都没有留下。”
就看凶手的作案手法,就知道是一个老手,他怎么会让死者传出不利于自己的信息。
“海上打捞一直没有结果吗?”郝朔华想要知道,白愔是彻底失踪了,还是被人解救。
她给人留下一幅惊天动地的画面,却只言片语没有,好歹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吧。
许晖看一眼郝朔华,明明有什么话就在嘴边,他却没有说出来。
“我先出去接个电话,你继续查。”郝朔华拿着普通手机,走到角落,按键接听:“什么事情?”
“郝朔华。”对面传出一道粗噶的声音,明显经过变音:“我送给你一个惊喜,你一定要来小渔村。”
郝朔华低头看向老年手机的界面,这才发现已被挂断。
他这个手机只保留一个电话,就是楚瞳的号码,如果楚瞳让他去小渔村,他最好不要去,因为又要陷入新的圈套,可他还是不得不去。
“多加我一个人。”郝朔华挤进蒙齐身边,硬生生把隔着天堑之距的周进和蒙齐挤到挨在一起,他自来熟地拿起车上的饮料,拧开喝上一口:“蒙队,邱红依的案子,互通有无。”
蒙齐看他一眼,大概是没见过这么没脸没皮的人,心中冷哼一声,不搭理他。
郝朔华还得感谢蒙齐将他送回北城,如果不是因为蒙齐的徇私,大概他要在深市警署待上一段时间,等那段时间过去,别说找楚瞳,就是查白愔的下落,也黄花菜都凉了。
郝朔华不是不懂感恩的人,既然蒙队大人不记小人过,那他也顺坡下驴。
“我们去深市?”郝朔华没话找话:“邱红依也在后面的车上吗?”
“她不在。”蒙齐回答他:“邱红依早已乘坐专机,昨天就已到达深市。”
“什么?!”郝朔华和周进齐齐瞪大眼睛,周进抓住蒙齐的领口:“你骗我们!”
蒙齐把他的爪子拍开,没好气地怒视郝朔华,看你教出来的好徒弟,没规没矩,连上级都不知道尊重,果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郝朔华十分无辜,但是蒙齐骗人这件事情,他也不能理解,“你们为什么匆匆送走邱红依?难道是受到谁的指示?”
“这个你就不需要知道了。”蒙齐依旧高冷无情:“人我们已经送走,至于她去哪里,就要看郝警官的手段了。”
周进和郝朔华被赶下车队,望着刑警大队的车扬长而去,他们都是鼻孔里面出气,气炸了!
他
白愔醒来的时候,脖子上一阵剧痛。
她被人勒住脖子,拖在船板上行走,四肢传来烧焦的味道,腐肉和喉咙的苦涩让她猛然清醒,她想到在游轮上的一幕,剧烈的大火将她包裹在其中,她正在愣神,已经被大火席卷,抛入海中。
白愔不记得昏迷前发生的事情,隐约觉得有一双手,将她推入海水,所以才让她免于被火苗吞噬,可她想不起来,那个救下她的男人是谁。
“你是谁?”
白愔的眼睛被蒙上白布,她一边用手抓住锁链,让自己得以喘气,一边想要仰起脖子,看清楚男人的面孔。
“我是来救你的人。”
男人说着,将白愔毫不客气地丢在船舱,他把一块木头与白愔绑在一起,重新将她丢进海里:“去吧,去找你的老板。”
“咳咳!”白愔呛两口水,总算恢复说话的力气,她把眼睛上的白布摘下来,只看见一个消瘦的身影一晃而过,等她再想去看清楚的时候,男人已经不见了。
水面上浮起淡红的色泽,是她的血液被浸泡,全身开始溃烂发肿。白愔低头看看没有一块完整皮肤的自己,再看向整个游轮的破败残桓,如今整个海面只有她一人,她看不到任何人求救和呼喊的面孔。
与昨晚的历历在目大相径庭。
白愔大喘一口气,突然咳得胸口窒息,她撑着剧痛的身体翻身而起,坐在破烂的船板上,怔怔地看着这一幕。
黄龙居然早就计划好了,要一船的人给他陪葬,让他能顺利的逃到国外。
如果是这样的话,昨晚前来带走黄龙的检察官,就不是检察院的人。
他到底在警察局安排多少眼线?
白愔锤一下船板,手心锐痛,她捂住受伤的左臂,踉踉跄跄地往后舱走。
黄洁昨晚就宿在后舱,如果她没有逃出去,如果黄洁死在海面上……
白愔加快步伐,几乎眼眶瞬间红了。
她来到黄洁的休息室,看见门板和桌椅都已经被烧焦,而破烂的船舱底部还在渗水,凌乱倒塌的房间里面没有尸体,所以黄洁没有死在游轮上。
白愔脱力地坐在地上,双手抱膝,眼神渐渐凌厉。
不对!
如果黄洁不知道昨晚的计划,那么她几乎不会这么整齐地离开,屋里的摆设都很规则,黄洁昨晚和她分开之后,根本没有进过房间!
所以,黄洁和黄龙两兄妹联手,将她瞒在其中,制造这场巨大的爆炸伤亡案件,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是想要转移什么注意力?
他们的最终结果一定指向某个地点,那这个地点会是哪里?
白愔在思考,而郝朔华同样在思考。他接到报案,本来已经偷渡国外的黄洁,主动自首,想要交代特大游轮爆炸案的真相。
郝朔华亲自去审问黄洁。
黄洁头发凌乱,眼眶通红,明显是哭过,身上还穿着生日宴会上的高定晚礼服,披着一件男士外套,脚上的伤口裂开,正汩汩流着鲜血,但是她没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