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越有被迸射的凶光刺到,心下惴惴,可t依旧不打算退让,固执地瞪回去。
几秒不到,只听“刺啦”一声,椅子摩擦地面,顾泽蹭地站起来,急促而去。
赵秀芝诧异不已,“唉”了一大声:“怎么走了啊?有话好好说嘛。”
随越同样意外,望向顾泽头也不回,急急忙忙的背影,胸腔一沉,感觉两人的关系又僵了。
但她的计划没受影响,等着巴勒恒他们收整好,慢慢走去门口。
随越正要收起拐杖,坐上供电所的皮卡,一辆碳黑色,熟悉的牧马人沐光疾驰,一脚剎停在皮卡后方。
卷动的浮灰滚滚上扬,随越讶异地倚靠拐杖,去够皮卡车门的手倏然停滞,费解地望过去。
牧马人驾驶座车门从内推开,一身嚣张锋芒的顾泽快速下车,大步接近。
“去给别人添什么乱?”顾泽凉薄冷情的尾音尤在绕梁,不给随越丝毫反应时间,一手夺过拐杖,一手将她扛了起来。
被他打横抱过数次,这还是随越头一回体验到双脚陡然离地,腹部压上另一个人肩膀,上半身下弯的被扛姿势。
顾泽仅用一条胳膊便把她桎梏得毫无转圜余地,她无甚安全感,双脚惊慌失措地乱晃,“啊啊”叫个不停。
等随越得以落地,已经被他放上了牧马人副驾。
顾泽举止利落速度,立马给她捆好安全,他再坐上驾驶位,点火启动车子。
冷酷的车身迎风冲出,半开的车窗呼呼狂刮,车外景物加速后退,快得融成模糊一帧。
随越鬓发乱飞,感受到非同凡响的车速,惊怔地抓紧安全带,扭头看去。
顾泽直视前方,下颌紧绷,眉心微蹙,高耸突出的眉骨压得一双眼瞳更显犀利摄人,阴鸷脸色肉眼可见的难看。
随越明白他为什么会生气。
无非是她不过脑子,话赶话吐出的那句“你凭什么管我”。
可她又没有说错。
他们如今的关系一言难尽,如履薄冰,稍有不慎就会剑拔弩张,谁也不是谁的谁。
他凭哪点插手她的活动范围?
顾泽寒着一张脸,默不吭声,随越也不开口,没好气地甩过脑袋,凝视窗外。
厚重车轮碾过一片片逐水而居的僻静村落,直至供电所的皮卡停靠在其中一个,顾泽才踩了剎车。
随越被顾泽抱下车,放眼望去的确是和镇子截然不同的景象。
附近流淌的只有一条时有时无的小溪,村子荒芜严重,枯黄沙土连绵起伏,草木匮乏,破旧的房前屋后栓住一些老弱牛羊,还有几只骆驼结对,缓慢越过远处山丘。
随越珍惜和每处地方的初次相识,明亮双瞳滴溜溜转动,详细饱览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