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的天光消散大半,雪花轻盈飘落,随越胆怯地举高雨伞,带着秦芳雅转了一圈学校。
从唯一一栋还算像样的教t学楼到乱七八糟的办公室,最后去了缝缝补补又三年的教师公寓。
秦芳雅仪态端方,仔仔细细地转遍了一室一厨一卫,犀利扫视每一个犄角旮旯。
回到床铺旁边,她只冷淡地问了一句:“和我通视频的时候在哪里?”
随越同她面对面,胆怯地耷拉脑袋,小声回复:“朋友家。”
秦芳雅十分敏锐:“刚才那个男生?”
随越不得不承认:“嗯。”
秦芳雅目色冷沉地看她,平静地说:“收拾东西。”
随越震惊地昂起头,面露不安。
“马上跟我回去。”秦芳雅口吻强势,不容置喙。
随越疯狂地摇晃脑袋,断然拒绝:“不行,我实习还没有结束,要是半途离职不干了,学校肯定会生气,不会给我盖实习章。”
秦芳雅深深呼吸一口,竭力压了压即将喷薄到嗓子眼的火气:“跟我回去,我有办法。”
随越当然清楚她的长袖善舞,左右逢源,只要回家乡海城,找个学校弄实习章不是难事。
“不行,我现在不能走,”随越执意又恐慌地说,“这学期又没有完,我现在走了,对学生也太不负责了。”
秦芳雅忍耐到了极点,也不管这间屋子存在多少她在意的物件,拉住她手腕就往外面扯:“你今天必须和我走。”
随越惊愕不已,竭尽全力甩开她,本能地朝房门方向逃。
秦芳雅提脚去追:“你给我站住!”
母女俩闹出的响动不小,跟着她们走来,暂停在四楼观望的顾泽耳闻,两梯两梯地跨步上来。
他张开虬结臂膀,将受惊过度,情绪濒临决堤的随越挡去了身后。
巴掌
楼道狭窄,一层一盏的白炽灯昏黄摇晃,零星光点洒落,遗留一地细碎破败。
秦芳雅追出门外,急迫的步伐把这些残旧斑点再一次踩得碎裂。
她眼睁睁看着女儿躲去一个高大男人后方,还是先前那个与她拉扯不清的男人,胸腔积攒的震怒愈演愈烈。
一如奔腾岩浆直直冲向顶端,蓄势待发的火山。
“你给我过来。”秦芳雅伸手又想要去抓随越。
随越瑟瑟发抖,直是往顾泽背后缩。
顾泽抬手阻拦,还算镇静地提醒:“阿姨,有话好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