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泽寥寥可数的耐性消耗殆尽,板起脸,着重语气说:“开门。”
随越见他凶戾横生,欲要大打出手,揍人的感觉。
她难免发怵,浑身蓬勃的气焰被浇了个彻彻底底,识时务地认怂,不情不愿拧开了门。
于是,顾泽不再和她多讲半句废话,进屋就走向厨房,扯开在巴勒恒那里借来的工具袋,水阀一关,开始拆卸水龙头。
随越忐忑地跟去了厨房入口,唯恐他胡作非为,趴在门槛上一瞬不眨地瞧。
她看不明白修缮水龙头,加上顾泽又是背对,她没瞅两秒,关注重心就落去了别的地方。
阿勒泰的夏日午后日照猛烈,气温急剧攀升。
顾泽身上不过一件轻薄的坎肩,平时穿着宽宽松松,可他稍稍前倾弓腰,单层布料便贴上了后背,黏一层热汗,将他上宽下窄的体形半遮半掩,大致现出一条深凹的背沟。
随越清楚那条紧致性感的沟壑确切的深度。
同时也清楚指甲难耐地划过那片起伏,刺破皮肤,刻画斑斑血痕的感觉。
随越抓在门槛上的指节情不自禁蜷缩,细微扣动。
不知是她制造出来的这点微不足道的动静,还是她下意识放纵的眸光过于灼热,顾泽大开大合的流畅动作骤然收住,回过头望来。
随越愕然一惊,着急忙慌收回直白黏在他身上的视线,挺直腰杆立正站好。
顾泽仍然没有转回头,就那样赤裸双臂,单手半握拆下来的陈旧水龙头,不咸不淡地回视她:“看我哪里?”
“谁看你了?”随越张口就是反驳,但明显欠缺底气,回得轻若蚊喃。
她心里有鬼,被他盯得四肢八骸都在叫嚣难受,也不在这里杵着了,慌慌张张,逃命似地跑去忙别的。
顾泽目光放远,见她匆忙到走出了顺拐,极浅地扯了扯唇。
他干活一丝不茍,麻利迅捷,花了一个多小时就把屋里大小问题全解决了,一些尖锐的边边角角还被他用绷带包上了边。
某个人皮肤娇气,随便磕碰都会青紫一大片。
随越定在房间一角,把能收拾的都收拾了,瞟着顾泽四处敲打过后,开始整理工具袋,一时不知所措。
她张张嘴,一句感谢不知道从哪个字开始说起。
顾泽淡淡瞥她,率先道:“真不去洗?”
随越愣怔须臾,仔细咀嚼才搞明白他指的是去他那里洗澡。
她照旧不假思索地摇头。
顾泽不再多话,扯过起纸袋经过她,略有停顿,无波无澜地说:“都有味儿了。”
随越大惊失色,在他走出去两步后,赶紧抬起胳膊闻了闻。
分明没有异味。
但确实汗涔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