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再怎么热闹也与自己无关,洛清欢躺平放弃挣扎,用眼睛吵架实在是又费劲又难受,做好了就这样被哺喂全程的准备,却不想何青野突然解了他的穴道
“泥则末……”
恢复需要过程,能说了但还话不利索,洛清欢捂自己的嘴结果捂住了眼睛,他放下手来又开始觉得生气了
这时侍从报有官员求见,何青野说知道了让他等着,看小孩一对猫眼瞪的溜圆,知道自己该放手了,但还是不舍得抚摸着他的脸颊
“泥……你要把我送走了吗?”洛清欢眼皮平白无故的跳了三下,预感到似的看着他
“王府从前树敌太多,需要开源……”何青野扯着嘴角笑,但太牵强了,所以没一会又变回了惯有的面无表情,乍一看有点像他们初次见面时的冷漠“而眼下正是需要清欢来开源的时候”
他没有留给自己任何余地,令板脸侍卫将腿直打圈的洛清欢横抱起,从后门出去
“你要把清欢送哪去!”
突然身后传来质问声
两名侍卫拦着激动不已的唐晓晓,他们不好动粗,一来二去还真叫她闯了上来
“就是你要见我?”
“你到底要把他送哪里去!”
唐晓晓自从偷听到那些对话就心里不自在,但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想了想还是决定再确认一下,便来求见,谁知刚好见到交易现场,什么开源?说的文绉绉的,分明是拿主角受送人情!
“本王今日不见客”何青野不欲多言转身离席,让侍卫看着不要让任何人到后院去
“何青野你个人渣!”
唐晓晓无能狂怒,随即焦虑的咬指甲盖,他会把主角送给谁呢?她当时跳章也没看后半段,完全不知道剧情发生了什么,出门时途径其余官员,男人嘛,酒精上头时的话题逃不过钱,权利和女人,再加上有宴会主人肃王起头,聊的便比寻常稍微深入了些,唐晓晓只听了几句便觉得反胃
她不清楚古代宴会流程,觉得主人家走了就算结束,那为什么这些人还不散?心逐渐沉入谷底,她一边寻找沈淮书的身影一边默默祈祷,千万别是花市经典ntr式群口口……
沈淮书因为被请离场,此时不在大厅之中,他的小厮被安排去做别的事情,而王府的小厮也不让他去别的地方,只说天色已晚安排了留宿,却半点没有去哪个房间的意思,只在花园中瞎逛
冬天还是比较冷的,沈淮书合理怀疑这是肃王在刻意让他难堪,直到小路的交叉处走来一名侍卫,将抱着的少年安放在他的腿上
沈淮书眼帘微动,看那侍卫“不知这是何意?”
侍卫不语,办完了事便转身离开,因为何青野心情太糟了也的确没让传话
除了那次在宫中的短暂相处外他们再没见过面,此时的情景也很不合适,洛清欢敛着眉眼轻声道“如你所见,何青野不要我了”
“……所以呢?”沈淮书收紧手臂
所以?所以你能带我走吗?洛清欢看着沈淮书的样子,真的瘦了好多,眉间好似带着抹不掉的忧郁,他不知道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所以不轻易将压力施加给别人
所以他没有这样说,而是问了另外一个问题,何青野那人性格别扭不说就算了,洛清欢觉得至少自己能在沈淮书这里得到一个答案,而这个问题的答案,对于他会如何选择将产生巨大影响
“所以为什么写那封信?”
魔怔
灰色的乌云不知何时遮蔽了月亮,空气变得沉闷,带着一股莫名的压抑感
不等男人回答,天空中就下起了雨
开始不过是牛毛似的雨滴斜斜落下,几息间就变成了黄豆大小,越来越急,溅起朵朵水花
洛清欢想叫沈淮书赶快找个地方避雨,却撞进了男人充满血丝大张的双眼,他差点咬了舌头,愣愣问“你这是怎么了?”
沈淮书看着雨点打在怀中之人的衣物上,一点一点,逐渐晕出大片深色的痕迹,那些痕迹,又与猩红堆迭在一起
他抬起头,没有焦距的看着前方,那是不成人形的父亲,在狱中一笔一划写下的血书,身后有兄姐策马急驰,却被流寇斩下头颅,而母亲留着泪决然的跃入井中
沈淮书觉得自己大概是在尖叫,在哭泣,在歇斯底里的哀嚎
因为他谁也救不了,刺眼的红色将过往浸染,一幕幕,一遍遍,直到都化作浓重的喘不过气的黑色天空,不可撼动似的压在身上,他低下头,看到清欢在急切的说些什么,却什么都听不清
沈淮书不解道“你的身上怎么有血?”
“我身上哪里有血?”洛清欢还是不太能控制自己的手脚,但沈淮书的状态一看就不对劲,他只好笨拙的支起身子来试图去拍他的脸颊,让他清醒一点,同时示意小厮帮忙把他们送到能避雨的地方
小厮也怕主子淋雨受凉,觉得大概是两个人的重量堆积在一起,轮椅有些转不动,便上前帮忙,但沈淮书出现幻觉时手仍抓着轮毂,在两个方向完全相反的力道作用下,洛清欢失去平衡直接滚到了地上,沾到不少泥水,成了落汤鸡
“清欢!”沈淮书手忙脚乱的去拉,结果自己也从轮椅上跌了下来,他爬到洛清欢的旁边,不住的用袖子擦他的脸,整个人陷入恐慌之中“为什么…为什么全是血”
洛清欢脸被擦的生疼,想说明这些不是血是雨,我们去别的地方就能擦干净了,然而却猝不及防看到男人两条腿膝盖以下空空的裤管,呆滞的保持着一个姿势久久不能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