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子痛,心更痛,痛得脸都白了,娇弱得像是一碰就碎的豆腐。
被一句妈,美得飘飘欲仙的王新凤瞬间急了,大步跨过去,想碰榆枝又不敢,急得眼睛通红:“哪痛啊,怎么个痛法,别怕啊,妈在,妈在。”
榆枝一把扑进王新凤怀里,搂着即便将近五十,也挺得笔直的腰,嚎啕大哭:“哪都痛,快痛死了,妈我错了,你别不要我,我好痛,太痛了,我快痛死了,妈……”
“哎哟,这可怎么办啊?枝枝乖啊,再忍忍,再忍忍,妈在啊。”抬手一巴掌拍在跟大黑熊找崽子一样手足无措的桑大壮身上,轻声细语没了,只有暴躁。
“你个瘪犊子玩意,是个死人啊,没听见枝枝喊痛吗,杵在这准备风干了卖肉咋的,要老娘给你找把称不?傻缺东西,长个脑袋是为了让别人发现你丑得有模有样啊?还不快去找医生?小时候屎吃多了,喂废了脑子是不是?”
桑大壮已经习惯了来自亲妈的爱,憨气十足的哎了一声,转身就要去找医生。
一直没松开的榆枝又拽紧了些,红着眼眶流着泪,从王新凤怀里抬头,瞪着桑大壮:“不准走,你要去哪,你又要丢下我是不是,是不是?”
榆枝这一激动,血液逆流得更快了,吊瓶里的水都染红了。
王新凤吓得不轻:“乖乖,松手,快松手,妈看着呢,不让他走,保证不让他走啊。”
榆枝小嘴一瘪,又扑进王新凤怀里,哭得昏天黑地,拽着桑大壮的手,却一点没松。
不知道哭了多久,直到昏死过去才停下。
医生过来给榆枝检查过,身体没有大碍,只是余毒未清干净,过几天就好。
会晕倒,是因为情绪太激动,心绪波动过大导致的,只要放平心态就好了。
送走医生,王新凤看着榆枝白得几近透明的脸唉声叹气:“咋就遭了这份罪呢,本就瘦瘦弱弱没二两肉,得,现在直接脱相了。桑大壮,你个瘪犊子玩意,有没有问医生,到底怎么回事?”
亲妈的爱称,桑大壮欣然接受,觉得跟自己的形象毫无违和。
犀利的眸子沉了沉:“医生说是误食了毒草。”
“啥玩意?”王新凤拧眉:“饭菜都是我做的,几十年了也没认错过东西,不可能掺得有毒草啊。枝枝讲究,不随便吃外面不干净的东西,也不可能误食啊,从哪吃来的?”
桑叶嗤了一声:“她是讲究,穷讲究,没有大小姐命,偏偏耍大小姐的病,嫌弃这,嫌弃那,也不看看自己有多招人嫌弃。毛病多就算了,还蠢,又瞎又蠢。”
王新凤顿时沉脸:“桑叶,这是你妈,你的礼貌和素质呢?”
桑叶哼了一声:“我又没说错。”
“桑叶,”桑大壮沉脸轻喝了一声。
桑叶瘪瘪嘴,不再说话。
她有些怕这个爸爸,虽然爸爸对他们兄妹不坏,甚至宠溺,但一旦涉及到他们妈,那就会变得六亲不认,哼,明明是个作精,偏偏爸爸奶奶都护得紧。
桑葚看了眼气鼓鼓的妹妹,平静开口道:“早上崔雪给了她一个包子。”
她,是桑葚对榆枝的称呼,他从来没叫过妈妈。
虽然平时表现得礼貌懂事,没有如同桑叶那般将喜恶展现在脸上,言语间带着尖刺,但家里人都知道,桑葚也是怨榆枝的。
桑葚早慧,王新凤和桑大壮都不好如呵斥桑叶那样呵斥他,心底也是满满的无奈。
王新凤拍着大腿咬牙切齿:“我说呢,好端端的怎么会吃了毒草。崔雪那个贱货,比茅坑里的屎还毒,又臭又毒,老娘忍她不是一天两天了,亏得咱家枝枝对她掏心掏肺的好,养了他娘的一条白眼狼贼毒妇出来。这事没完,等回去,看老娘怎么收拾她。”
亏得考完了,要不然王新凤绝对让崔雪那个贱皮子在考场裸奔。
榆枝这一病,肯定没考好,所以才会心绪起伏,难过得晕过去。
王新凤真是越想越气。
憨熊桑大壮
桑大壮想到崔雪给榆枝找的几个混混,眼中戾气横生,确实该收拾一顿了,更遑论还有下毒这事,这次哪怕拼着榆枝三年不理自己,也不能让姓崔的好过。
桑叶讥讽的呵了一声,这会说得热闹,床上那个闹一闹,还不是什么都妥协了。
一家子一个比一个蠢。
崔雪那个老贱人,呵……
桑葚垂着眸子,小嘴轻抿,崔雪啊,蹦跶得实在遭人嫌。
榆枝醒过来的时候,王新凤带着两个小家伙已经回去了。
本来王新凤嫌弃桑大壮笨手笨脚,她要留下照顾榆枝的,但榆枝拽桑大壮拽得太紧,即便昏睡都不撒手。
没办法,她只能回去。
家里还有一摊子事,她还得给儿媳妇做些好吃的来补身体。
满含幽怨嫉妒的瞪了眼桑大壮,千叮咛万嘱咐他照顾好榆枝,依依不舍的走了。
桑大壮感觉人生达到了巅峰,自己从来没被媳妇这么需要过,整个人飘得找不到东西南北。
跟座山似得杵在床边,也不坐也不躺,满脸憨笑盯着榆枝的睡颜看,那模样像个怪大叔。
榆枝睡了多久,他就看了多久,越看,笑得越傻气。
亏得这间病房没有安排其他人进来,要不然得被他这副病得不轻的德行吓坏。
所以榆枝一睁眼,就对上桑大壮黑熊一样的脸和铜铃一样的眼睛,小心肝一哆嗦,被口水呛了,肺都差点咳出来。
桑大壮又急又自责,想帮忙顺背又不敢碰,一顿抓耳挠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