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佑廷每天都会打电话给我,我没勇气接,怕听到他的声音我会控制不住流泪,干脆换瞭手机号码。
我离开瞭恒仁,北上在靠近边境线的城市生活瞭三个多月,又自驾去瞭大西北,风吹日晒人黑瞭不少。
在乌市停留的第一个晚上,我接到一通陌生号码。
“喂?”
对面人粗重的喘息声喷吐在话筒上,我感觉出是他,抿紧嘴唇不知道说什麽。两分钟过去,话筒裡传出他沙哑的声音。
“颜可舒,你还好吗?”
我鼻头一酸,眼泪大颗大颗滴落,强忍住颤抖的声音回答道:“好。”
我骗瞭自己也骗瞭他。
“可我不好,我很想你。”
阮佑廷鼻音很重,打电话前应该哭过瞭,或者现在正在哭,我看不到他,但能感觉到他的状态很差。
我的离开对他造成瞭不小的伤害,安慰的话我说不出口隻能劝他:“放下我,一切都会好的。”
“那你放下我瞭吗?”他问。
我如实回答:“没放下但我会努力,总有一天会放下的。”
他轻轻吐气似乎在平複情绪,我感受到他的克制,克制某种冲动,他说:“既然你已经决定瞭,我我就不打扰你瞭。”
阮佑廷的后半句话吞没在压抑的哭泣裡,我心疼,对著话筒跟著哭。
我心慢慢软瞭,一咬牙又改变主意。
不行,不能,我和他不可能瞭。
“还有事吗?”
他不说话。
“没事我挂瞭。”
“等等,你还记得大雁的谜题吗?”
“记得,现在可以告诉我答案吗?”
“必不独活!”阮佑廷是笑著说的。
我来不及多想,被他的话扯断思绪,“颜可舒,我尽力放下你,放不下我也不知道该怎麽办。”
“我问你一个问题,如果陈怡不是我养母,你会和我走到最后吗?”
我没回答,也不知道,我没资格给感情下定论,担心变故害怕意外,连见他一面把戒指还给他的勇气都没有。
我挂断电话,像个胆小鬼躲在被子裡面痛哭流涕。
下辈子吧或在平行时空,可以的话和他重新来过,希望我能勇敢坦然面对一切,遵从内心,不用上一辈人的纠葛评判我们的感情。
我在外面晃荡瞭七八个月,结束旅行我有瞭新的打算。
季卓凡儿子满月,我回到瞭恒仁。
他们一傢三口来机场给我接风,襁褓裡的小黑蛋迷惑不解地望著我,葡萄粒一样的黑眼睛漂亮极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