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尧也发现有些不对劲了。
路景焕按住郁桥的脑袋,把六神无主的小半妖目光挪向自己的方向,一字一句:“听我说。”
“我们先出去,剩下的以后再说,生命为重。”
不管什么妖不妖,药不药的,人没了什么都没了。
郁桥手掌搭在路景焕的手上,他不明白路景焕为何这幅态度,他觉得有些好笑:“路哥,你能想到办法出去?”
他环视几个人:“你们忍得住不去找解药吗?”
“你们不能。”
“郁桥你冷静一点。”
“冷静?我们说的都是空话罢了。”
他笑了声:“进退无路罢了。”
路景焕啧了一声,带着些看叛逆期小孩的无奈。
郁桥的体温一直很低,路景焕手压上去像摸到一块凉玉。
他就着郁桥的手捂上他的眼睛:“别想太多。”
郁桥颤了一下,怎么可能不想,眼前黑乎乎的一片,手心的暖意源源不断传来,似乎在这片温暖的黑暗下,流泪也会被掩盖掉。
他本质还是那个敏感社恐的半妖,郁桥来人世间的日子满打满算一个月,相比人类,他当然更信任妖精。
来到这个危机四伏的陌生地方,被小绿施以善意,懵懂的半妖自然把它当做了朋友,后来又找到了“故友”尖尖。
在张水水季尧还把这里当险境的时候,他却得到了“朋友”的照拂,有那么一瞬间,他在想这里会不会就是尖尖说的家。
半妖回忆不起自己的前半生,但他似乎没被爱过,所以有一丝温暖他都忍不住凑上去。
路景焕他们和他终归人妖有别,这件事就像个定时炸弹一样,郁桥不敢去看它到底是个哑炮还是会将自己炸得粉身碎骨。
可尖尖它们不一样,他们是同类。
郁桥突然顿了一下,眼眶的热意控制不住,他连忙眨了好几下眼睛。
不……他是半妖,他和它们并不是完全的同类。
思及此,郁桥闭上眼睛。
他安静下来了,换路景焕不淡定了。
郁桥的头垂下来正好搭在他掌心,路景焕第一次做这么亲密的举动,还是个同性,他以为自己会觉得很腻歪,但实际上并没有。
他脸好小,这是路景焕的第一个反应。
他是不是哭了?这是路景焕的第二个反应。
他手心好像感受到温暖的液体,莫名烫得他心慌。
他没有拿走自己的手,路景焕觉得这次的哭泣和之前的都不一样,郁桥应该是不愿意给别人看见的。
“郁桥,我跟你说过,员工听老板的就好了,你什么都不用想,跟着我,我会带你出去的。”
路景焕尽量让自己温柔点,但他平时和别人几乎不用这种语气,说出来给人感觉更像老虎夹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