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针入体,暂且死不了。但等针同血液循环大周期抵达肝脏,就是他的死期。
器官仿佛硬化,每每与血肉摩擦,都觉到种强烈的异物感。
死亡并不可怕,但头顶悬斧锤,等待的滋味最难熬。
刀刃加身,暗卫持双刀架在船夫两侧。
“右腿,断吧。”她说得轻快。
皇家拨暗卫贴身保护姜翡。
男,带面具,看不出多大年纪。单瞧身形约二十出头,代号沙曼。
两人磨合了大半年,暗卫终于能猜出口令中的隐喻。
刀刃反转映射着似火夕阳,那块光亮正巧打在他主子头饰,摇晃的珠翠明明耀耀。
“我招——大人,我招!”船夫老泪纵横,鼻涕眼泪混交,双手撑地往前挪,以头抢地。
姜翡单手一竖,示意适可而止。于是刀刃堪堪砍破对方裤腿和表皮,可能断裂了几根筋,但骨头依旧完好。
她走上前,捏开船夫嘴巴,没顾沾染的涎水,观察起这人后槽牙有无藏药。
然里面股股腥臭。船夫脸皮抽搐,献媚的表情让他老脸愈发古怪。可惜下巴还在女官手里,便有箭羽敢射穿手掌上的头颅。
鲜血淋漓不尽,粘腻液体溅进眼眸,火辣辣得疼。
衣摆也遭撕裂,三角形修竹图案衣料穿在第二只箭羽里,而箭羽插入夹板后,簇羽嗡明声震耳。
而剩余的五只箭,皆被沙曼挡飞,落入江中。
夕阳映照下的江流更加妩媚,宛如鲜艳油彩画,波澜璀璨,浮光跃金。
旁侧游亭金吾卫列队成行,某几个守卫仍保持射击动作,寻常百姓骤受变故,跌坐在地,迷茫懵懂地四处张望。
瞧着使诈的卧底被擒拿。
“服毒了。”姜翡道。
沙曼:“嗯。”
“你名字父母起的嘛?”她斟酌字词,“听执刃说,名字都是抽签分配的,这也太难听了。明天等会去换个,至于现在,回宫。”
“公主在等您回去伴读”
“太缺乏教养。”姜翡厌恶生活圈遭人监视,尤其将生命安全悬在这类没轻没重的家伙肩头。既然重礼乐阶级,安插个无礼之徒,究竟是打磨谁。
你的无礼,皇族授意。
她徒自鼓了两下掌,“对,一起划船”
船舱自带防水层,拔出箭羽反而容易让木板破损加重。只有船夫脑壳里的三棱形箭矢,被包进手帕中,攥入女官掌心。
脸颊粘着溅上的血迹,衬得人有种癫狂俊美感。
腿肚子持续发颤,她愈发沉默,因为说话总要开口,一开口便会忍不住做吞咽。
游戏外干过杀鸡宰鹅活计,游戏设置能调节五官敏感度,防止惊吓过度,引发疾病。
害怕,仍然会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