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站一坐,无?声对峙。
顾寒江真?想上去劈开他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到?底什?么东西?。
那么多?人梦寐以求的高位和玉玺,他就像个甩手掌柜一样说跑就跑了,而且还是为了一个身份都说不出口的女人,这样的做法根本不把跟了他这么多?年的弟兄放在?眼里。
“给个准话,别让我这么多?年的心血付诸东流。”
“最后一次。”裴慕辞将茶托坐在?茶座上,杯中清茶荡出圈圈涟漪。
顾寒江见他还是分得清是非,心中的气消了些,搬了凳椅坐在?他身边,“那怎么不早些去,把人抓了赶紧回汴京去。”
不等他话说完,徐莺带着个年纪很轻的小伙,进来回话,“桃花村离这里还有一段山路要走?,若不是里面的人接应,很难找到?进村的入口,村里的人基本上都是自给自足,不会到?外面来采买,我们费了些时间才找到?可以送我们进去的人。”
“躲的真?远。”顾寒江“啧”了一下。
可想想也是,前朝公主,可不得避远一些?
裴慕辞沉默寡言的坐在?上位,卷带着风沙的阴霾在?他眉眼间慢慢汇集,最终变幻成一声隐含自嘲的轻笑?。
笑?过之后,他又似平静的水面般,掩盖了所?有的波澜,令人难以琢磨。
“那现在?能进村吗?”顾寒江皱起眉。
这么多?年虎口求生的经验告诉他,做事拖拖延延的,很容易频生意外。
裴慕辞也是这样的环境下长大的,不会不懂这样的道理。
他就是狠不下心。
听?安乞说上一回渠州城里经历的几次追捕,不就是个很好的例子吗?
要是最开始就不担心她身份暴露,也不去管她愿意跟着谁跑,直接将人抓过来关在?地牢里,哪还会有后面这么多?的事。
为了个女人,优柔寡断的。
顾寒江非常不屑的递出去一个眼刀,觉得这事还是要他亲自出手才行。
小伙回他话:“可以是可以,但是公子不是吩咐我们等两日再进去吗?”
“怎么又要等两日?”顾寒江控制不住地怪叫,几乎要收不住自己?的音量了。
打仗的时候都知道夜长梦多?的这个道理,怎么一到?那公主身上,什?么手段都忘记了?两日时间,又多?了多?少变数?
“那个、军师,两日后是公主和顾医师的婚期。”安乞唯唯诺诺接上话,不敢多?说。
顾寒江只?觉得脑浆子都被气得晃,口无?遮拦道:“为何又非要那天?你要去喝两杯喜酒?”
“我要是大婚当日把杜矜绑了,她会不会主动来我?”裴慕辞的声音几近平淡,冷的像是一股寒风吹过,“毕竟她看?都不看?我一眼,就跟着杜矜走?了,举止还那么恩爱,应该很在?意他吧。”
他眼中没有一丝暖意,看?不出一点感情波动,唯独将“恩爱”二?字咬的极重,后槽牙都跟着轻颤。
顾寒江叹了口气,过来好半天,抿唇道:“绑可以,但是你不能把人杀了,你身上的毒还得靠他解呢。”
“嗯。”裴慕辞随口应了一声,也不知道到?底听?没听?进去,“那就这样定了。”
顾寒江见他忽然这般好说话,正有些诧异,就看?见他拿过身后的长剑,提着剑柄往外走?。
“干什?么去!”
羲知和羲行追上去,安乞拉住顾寒江,冲他摇头。
“军师还是别去了,看?见些血腥的画面,睡不着觉。”
“荒谬!我一路带兵打上来,什?么场面没见过?”顾寒江甩开安乞的手,匆匆跟着三人点兵出城。
络腮胡将军似乎习惯了裴慕辞的节奏,迅速点了三千兵马随他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