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开灼兴奋到嗓音都在发哑:“直接进来。”
半夜凌晨,孤男寡男,楚岭敲他房门了!
楚岭身形出现在门口,叫他名字很轻:“唐开灼。”
唐开灼从床上坐起,目光发亮地盯着楚岭:“你想说什么?”
楚岭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他语气温柔极了:“我知道一个不错的心理医生,你有没有兴趣看看?”
唐开灼:
家宴
周五下午,楚岭没像往常一般去庄园,他给唐开灼说明情况,周六有家宴,参加完回庄园。
唐开灼说自己周六到。
楚家老宅是盖的一座院子,青砖黛瓦绿树成阴,前亭是个两道门大院,后院开了苗圃,由着老两口自己侍弄花草。
楚岭去的时间不算晚,楚家人陆陆续续的都到,宴厅旁坐着姑母、母亲一众人,正笑着说话,楚岭一一过问,赶上饭点一众人直接落座,红木圆桌上被人围满。
主位是老两口,下手依次是楚家伯父,姑母,以及楚岭父亲楚东升,老爷子左右手位依次排列,小辈坐在最下方。
家宴一向是淮扬菜,老两口照例说了几句望家中和睦兄弟齐心几句话,一众人便开始用餐,汤汤水水调羹筷子偶有碰撞声响起,男眷女眷在说话,楚家饭桌有规矩,一不谈仕途二不谈生意,话语到了兴头就说起孩子。
楚家伯母正和楚母说话:“我瞧着家里这么多孩子还是小岭好,我家那小子,成天让我操不完的心。”
楚家伯母口中小子是楚岭堂弟,叫楚明,前些年搞摇滚,近些年组车队玩赛车。
楚母接话,笑道:“哪有你说的这般,我看小明乖着。”
楚伯母摇头,面上有郁色:“参加什么锦标赛,我看着那事故集锦能吓死,整天提心吊胆。”
楚明听着,斜看了一眼,放下筷子:“说了多少次,正规赛很安全。”
他比楚岭小两岁,看起来年轻又鲁莽,语气很冲。
楚伯母听这话更觉不乐意,语气还是温的,但已经有了教育的味道:“到底是孩子玩意,上不了台面。”她瞥了一眼坐在旁边的楚岭:“你什么时候能像小岭一样找个正事做。”
眼看着火已经烧到了自己身上,楚岭放下筷子,语气温沉:“伯母,赛车是竞技运动,小明前些年刚获奖,他是运动员为国争光,不是什么玩意。”
他态度很好,话中有意偏袒,身上少了几抹生人勿近的气息。
楚明往这看了一眼,似乎没想到楚岭会说这话。
楚母岔开话题说别的,一顿饭到最后没再提起这事。
散了宴席,老两口散步,楚明来到他妈跟前,两人在垂拱门后压低声音:“妈,你每次在人多的时候说我,我说了多少次正规赛很安全,你偏要在那么多人前提我。”
楚家伯母腕上圈着一镯青色翡翠,绿油油的,她抬手摁了摁额角,语气中有怪罪的意味:“我今天说还不是因为平日见不到你,怎么就不让我和你爸少操些心。”她叹了一口气:“当时你不愿做生意,不然你也能进公司,就和你哥一样。”
楚明神色本不大好看,听到这话脸色越发难看起来,当下口不择言:“我哥?你以为楚岭有多好?他干的事放我身上能气死你。”
楚明压低声讲他最近听到的秘事:“他和一个男人牵扯到一起,还以权压人。”
“——你说什么?”
垂拱门后骤然传来男声,声低音沉。
楚明和楚家主母一同去看,来人着黑色外套,年过半百依然强健精神,一双眼睛黑沉肃穆,赫然是楚岭父亲楚东升。
楚明一下子就后悔了,他刚才也是逞口舌之快,先不说他听到传闻真假几分,就算是真的,哪里轮到他捅出这事。
当下面上一热,语气都弱了三分:“叔叔。”
楚东升手抓着门檐,又惊又怒:“小明,你刚说楚岭做了什么?他用权势压人?”
楚明当下连忙摆手:“没,叔叔,我瞎说的,坊间传言而已,当不得真。”
楚东升目光如炬:“所以是真有一个男人?”
楚明一下子闭上嘴,求助目光看向他妈,楚家伯母勉强笑道:“没有的事,孩子们嘴上玩笑话。”
眼看这母子二人不愿多说,楚东升也不追问,只离开径直去找楚岭。
楚岭正坐在院中八角亭下观鱼,却见楚东升脸色铁青地走来,疑惑开口:“父亲?”
楚东升理智尚在,也自觉教孩子得关起门来教,经过后只砸下一句话:“跟我来!”
楚母见父子二人神色都严肃,心中疑惑,也蹙了蹙眉跟着,一家三口找了个房间,楚父抬手把门关上,金属门框猛地一震,发出沉闷一声响。
楚东升手掌拍在桌子上,茶水洒出一大片:“楚岭,你都做了什么好事?”他气极,胸膛剧烈起伏,声音压着怒意:“你一向稳重懂事,我也见你从小有主见,对你管教不严,没想到你竟然做出这种事来!”
楚岭一时之间还真没明白自己做了什么,他站起来直接开口:“父亲,我做了什么事惹你这么生气?”
楚母见丈夫如此生气,也急道:“你好好说话,孩子到底做了什么事?”
楚父伸手指了指楚岭,有心再骂又觉得无济于事,手抬起重重拍在沙发上,冷笑着开口:“和一个男人牵扯在一起也就罢了,还以权压人,这些年教你的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楚母一下子怔住。
楚岭抬眼,眸中滑过几分愕然。
楚母身形颤了一下,勉强维持住,她牢牢盯着楚岭,语气极力保持冷静:“你爸爸说的是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