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我眼睛花了,我看见楚如榆他在发抖,整个人。
“呕!”
不知怎的一口酸水上来,吐他一身。
起初我以为是单单无法面对一人,因他看见我狼狈地放下一切,蝼蚁般卑微跪着求饶的样子。
后来发现,木槿茉莉的触碰下亦如此。
才发现,是患了病。
再无法接触任何人。
又开始了,敏感觉得被每一个人都会伤害自己。
楚如榆不再靠近我,只是单独歇在榻上。
有时会想,他是不是会就这样离弃我。
从前我是众人眼中的姣姣明珠,可他见了我最不堪的一面,在书文话本里都得是跌落神坛的终章。
又觉得这种想法真坏。
他是天上的月亮,那么好的人。
这些天他似乎很忙,都不怎么见得着,脑子里还是偶尔会蹦出是在躲避的错觉。
我厌恶这样的自己,却又无法避免。
直到来人向我道歉说,没能让恶人得到应有的惩罚。
也是,以折磨他人为趣的国舅爷,当朝皇后的同胞弟弟,想要把一切遮掩成为过去何其简单。
但是,楚如榆告诉我:
“没关系,我们有很多办法。”
是我见过最干净的,从未曾见过的,那么纯粹真挚,好像,但凡有一点小心思都配不上的模样。
可是我是太阳啊,是向阳花,只会短暂麻痹,最终还是会选择直面困难的。
说,打的是一国之母的颜面,皇家的威严。
不说,是满腔怒火无法发泄,抑塞难抒。
只是,凭什么受了委屈就一定要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我不服!
身边的每一个人都不服。
夭夭挺着一身傲骨:“有什么需要尽管提,天涯峭壁有我陪着。才不怕得罪谁,就怕你不使我。”
“易家虽不能,但林家娘子不论做什么,都有易家的小娘子一份!”
“木槿已经错过一次,足悔恨终生。”
茉莉:“不管娘子做什么,奴婢只管跟着。”
我见了母亲,她一如既往的温和:“悦悦不是一个人啊!有阿娘,有阿耶,有一整个家族做支撑。”
更何况,有一人,回头即一直在。
所以,还有何惧。
京兆府,公堂之上,门口百姓唏嘘不已。
各种污言碎语刀剑般刺来,我成为那些所谓“文人墨客们”口诛笔伐的对象。
“为什么就伤你不伤别人?”
“怎么不保护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