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未能想明白的心结,此刻陡然清晰。
苏卿蓉记起十五岁那年。
孟言澈给她写信说:“我已说服爹娘,下月十五,必来提亲娶你。”
他一句话,犹如巨大的惊喜降临。
于是苏卿蓉就这么等啊等,等孟言澈来娶她过门。
可到了日子。
她等来了孟言澈提亲,却是来求娶嫡姐的。
苏卿蓉始终没明白孟言澈为何失约。
直到此时此刻,她才明白,是孟言澈认错了人。
苏卿蓉看着面前的男人,千般心绪登时涌上来。
却见孟言澈却只是细心整理信件,珍惜收起,又冷冷看她,警告道:“日后若无事,你别再踏入书房半步,亦不准碰我的任何东西。”
对她的那句话,孟言澈竟直接视若无睹了!
苏卿蓉的心在一瞬沉了下去。
她清晰认知到:晚了。
从孟言澈错认人那一刻起,一切就都晚了。
他认定苏月婉,就不可能再信她。
苏卿蓉幼年常替苏月婉做功课,因此字迹难辨,而苏月婉已逝,更无从对峙。
一切,已成定局。
心口后知后觉泛起尖锐的痛意,苏卿蓉红着眼眶低下头去:“……侯爷息怒。”
孟言澈冷眼睨她,只吐出一句:“滚吧。”
苏卿蓉踉跄离去,彻夜未得安眠。
隔日清早。
苏卿蓉照例去给老夫人请安。
屋内,老夫人倚在胡榻上,白迎珠正替她捶背捏腿。
苏卿蓉跪地请安,老夫人却迟迟未让她起身,只冷冷质问:“苏卿蓉,侯爷如今可有去你房中过夜?”
苏卿蓉一怔,维持着行礼姿势,淡淡回:“……不曾。”
“没用的玩意儿!”
老夫人立即重重放下杯子,怒骂:“进门三月,居然还没能让自己夫君进屋过一次,真是丢尽了女子的脸!”
“贤惠比不上你姐姐就罢了,我看你连迎珠的体贴都不及半分。”
“早知如此,我就不该同意苏家让你进来做续弦!”
一声声斥责。
前世听了无数遍,苏卿蓉早已麻木。
她攥紧手听着,头低着不发一言。
直到老夫人骂累了,才让白迎珠拿出一包药粉。
“今夜我会侯爷去你房中一趟,你给他服下此药,先成了这夫妻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