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英却是道,“咱们奴才命,自是受得气,我们只是心疼娘娘,瞧瞧那身上的伤……才立了大功回来便是这般光景,都是香芹那良心被狗吃了的闹腾的。还有那位,也不念念是谁捧了她,才有今日地体面!”
容慧低叹一声道,“主子的事情主子心理面明镜似的,咱们这些做奴才的,侍候好主子便是了。有些事咱们想不透彻,便无需去想,娘娘才进宫是什么光景你们心里也该是有数的,能熬到今日,便是有福之人了,日后必然还会有大造化的。你们在外人面前切莫这般,丢了主子的体面不说,还落下个不知进退的名来。”
“心中向着娘娘,自己知道便行了,咱们本分做事,什么话当说,什么话不当说心中要有个数。切莫像之前那几位一般不明不白的丢了性命。”顿了顿又道,“宫里地事,你在做,上面在瞧,是好是歹个个心中都有一本明账,娘娘如今的情形,能避开一些事未必不是好的。”
众人在凌霄不在的日子都是有容慧拿注意,听她的话倒是对前程无忧,纷纷的应了,只是心中激动地情绪实在难耐,凌霄不在地日子里不知道受了多少的闲气,相互瞧了一眼便又抱做一团哭了一通,容慧见没有外人,也由得她们去,径自走出来回自己地房间。
谁知道刚走出来,就远远的瞧见太后宫中的云姑姑领着一干宫女捧着好些东西走了进来,这云姑姑寻日里总是板着脸,今日倒是异常,瞧见容慧便扬起了笑脸,朗声道,“容慧姑娘怎的没在娘娘跟前侍候?”
容慧轻轻的福了副身子,笑道,“给云姑姑请安了,娘娘在内室休息呢,身上受了伤,在外又是奔波劳碌,奴婢这会儿去做些温补的东西好待娘娘醒来便能用。”
云姑姑拉着容慧的手道,“正好,太后知道皇后娘娘受了伤,却是无暇过来,特地让老奴送些滋补的东西,待祭拜太庙之后再来。娘娘既然在休息,老奴也不敢打扰了,容慧姑娘将这些东西收下吧。”说罢挥手让那几个宫人把东西呈上来,容慧替凌霄磕头谢过恩,云姑姑便将那托盘黄布上的锦盒一一打开来,指着对容慧一一说的分明。
容慧连忙让人收拾了下去,又让人拿出凌霄寻日里打赏的物件,与云姑姑的自然是上品,其他的太监也是厚赏,送走众人后,屋子里的那几个尚义也是闻风出来,个个脸上都是欣喜的神情,只有容慧有些犯难,面对这些赏赐,当用还是不当用?
想了许久,方才让月裳去取了凌霄陪嫁带来的人参,太后的赏赐则收了起来,待凌霄起身再做打算。
凤藻宫的动向自然瞒不过宫内人灵敏的鼻子,太后送的东西前脚到后脚便有人来送补品,欲探视凌霄。容慧皆是推脱凌霄在休息,收了礼却不放人进去。这波喧嚣在太后亲临了凤藻宫探望凌霄之后达到了高潮。
众人的眼睛都是雪亮着的,这皇宫之中做主的依旧是皇太后,朝堂上萧家却没有倒下的迹象,封赏立宛城功臣之时,萧仲纥的大舅子,龙门关的守将于悦景赫然在列,这便很能说明问题了。
刘祭则是受了封赏之后便回转池宁城,北沂兵马势如破竹般的南下让朝中上下很是揪心了一番,同去的还有原镇北将军百里征,带走了原在上京佟家的三万兵马。
至于南方,自然是朱家人的烦心事,兵马皇帝未曾多与便罢了,还让萧家的三儿子插了一脚,自家带了萧家的数万人马赶去协助。西面则是抽调了闻州五万人马前去震慑,带兵的自然是佟家人。
如今的局面看来是太后与萧家平分秋色,这位皇后在宫中的地位便可以预料了,皇帝再怎么不喜,也是要给萧家一些面子的。只是,从凌霄回到凤藻宫到如今,皇帝竟然还没有来见过她一次,倒是这些日子与皇太后生分了不少,不过朝堂上的事依旧按照某些人的意愿如火如荼的进行,在这种宫人纷纷猜测的当口,凌霄竟然提出了要回萧家探亲一事。
此事凌霄却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她回宫数日,萧家无一人来见过她。为了避嫌,凤藻宫的宫门几乎很少开启,对外宣称是养病,实际上却是为了避开宫内的事事非非,只是眼见着伤势渐渐地好起来,这凤藻宫的大门却也是到了该开启的时候,避是避不开了。只是一想到她与萧家的恩怨还未说的分明,萧仲纥必然也是知道了萧夫人的作为,所以才会在她回宫后这般沉静,此刻。便该是凌霄有所作为的时候了。
回上京这些日子的变化不过是为了安抚民心而已,大周朝再怎么强大也不敢妄图南北两面开战的同时还内斗不休。皇太后在此事上已是作出了让步,萧党却是没有半分动静,这般下去形势堪忧,自是凌霄不乐意见到的。
禀了太后,太后允了,又让人传话与皇帝,不知怎地,皇帝答应的异常爽快,只是后来送来的一道旨意让凌霄有些哭笑不得。皇帝爽快的缘故竟然就在要封香芹为才人,凌霄没道理不答应,听着这些日子宫里的风言风语,她正有打算为皇帝扩充一下后宫。只是碍于自己不好主动提出,允了后便寻思着回来之后循此机再与皇太后商议扩充后宫一事。
出宫事宜很快便准备好,定在凌霄回宫后的第十一日,朝中的风浪渐渐小了,无论众人心底深处是如何做想。在大难面前都不得不妥协,一切步入正轨,皇帝清闲后宫自然要忙碌起来,凌霄便在这一日宫门初开之时返回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