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等她被公司负责人调去给段臻做助理的时候,她就被自己之前暗戳戳的心思实力打脸了。
段臻给她的第一感觉就是皮肤好白好漂亮,是那种她用语言形容不出来的漂亮,平日里,段臻的妆容虽然简单,但五官明艳精致,比电视上的那些女明星们还要漂亮上几分。紧接着,她就被段臻的能力所折服,段臻的工作能力很强,对公司的业务很快便能上手并且熟练运作,对身边的人严格却不严苛,也足够知人善用,前段时间一系列的职务调整,公司没有一个人有怨言,个个都心服口服。
只是,蒋琳有些忧愁地皱了皱眉头,段臻一贯冷着脸不茍言笑,每次自己在向她汇报相关工作或者听取任务安排时,都是屏气敛息,大气都不敢多出上一口。
一句话,她挺怵段臻的。
就像此刻,她在办公桌前站得笔直,手心都不自然地出了一层细汗。
段臻低着头,仔细翻看着手上的一沓文件,办公室里安静到只能偶尔听到她翻阅文件的细小沙沙声。
要是现在有一根针掉在地上,自己想必也是能听得到的,蒋琳高度紧张的大脑恍惚地想着。
有信息的提示音响起,在过于寂静的空间里显得分外清晰,蒋琳一紧张,站得越发笔直了,下一秒,她就看见段臻拿起了手机看,随后一抹笑容就在脸颊上绽开了,虽然很轻,但还是被她发现了,她不禁诧异,原来段小姐还会笑,而且笑起来更加的明艳动人。
“蒋助理,除了我手上这些,今天公司还有没有其他事情要处理?”,段臻清冷冷的声音忽然问道。
蒋琳下意识地往前迈了一小步,有些被吓到地回答:“段小姐,没有了。”
段臻抬头看了她一眼,淡淡地“嗯”了声,右手手指随意地轻叩着黑色办公桌的桌面,吩咐道:“你先出去吧,我一会看完了会给你送过去。”
蒋琳连忙挥挥手,说:“不用麻烦段小姐了,我就在这里等着”,因为惶恐,声线都有点虚。
“没关系的,我晚一点也要出去,顺路而已”,段臻如是说,态度温和,但一副不容拒绝的语气。
蒋琳自然是领会到了,急忙说:“那就谢谢段小姐了,我出去了”,直到走出办公室,她才放轻松深深地出了口气。
段臻瞥了一眼蒋琳离开的身影,心想自己有那么可怕吗,怎么蒋琳每次面对她都像是对着什么很可怕的东西一样,整个人都坐立难安。
似乎沈辰偶尔也有一些怕自己,想到这里,沈辰那日扯着她外套有些撒娇的样子便跃然于眼前,眼底的笑意加深,努力定了定神,驱赶着满身的疲惫,还要继续工作,约好了四点要一起看电影。
“冯意涵,我想我们还是暂且分开一些时间,彼此冷静一下吧”,景大对面一条幽深的巷子里,陆念无力地靠在墙上,疲惫地吐出一句话,她的对面站着一个和她一样长头发,个子略高,气质有些阴冷的女生。
冯意涵轻轻“哼”了一声,开口便是嘲讽的语气,“怕是这句话在心里憋了很久了吧,真的是难为你了。”
陆念看着她,眸子里是满满的绝望,低下头,小声地说道:“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随你,我无话可说。”
冯意涵冷笑一声,轻飘飘、漫不经心地开口:“我怎么想?我能怎么想?你是富家大小姐,我是爸爸吸毒坐监狱,妈妈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的人,我知道的,我根本配不上你”,语气逐渐沉重。
似乎对方已经说过太多这样的话了,陆念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就顺着清秀的脸颊滑落了下来,痛苦地闭上眼睛,沉声道:“你走吧,我们都冷静一下吧。”
看着陆念伤心欲绝的样子,冯意涵心里是密密麻麻的疼痛,两只垂下来的手握得紧紧的,指甲扣到肉里的尖锐痛感,让她的头脑保持着前所未有的清醒,以及残酷,她的声线平稳,没有任何起伏,“陆念,我们分手吧”,转过头,怕自己克制不住要把那个温暖过她的傻姑娘狠狠抱在怀里疼爱,“祝你幸福”,她听见自己有苦涩无比的声音。
离去的脚步声从有到无,肆意的秋风在小巷内横冲直撞,有四合院里老人哄孙子孙女的声音传出,溺爱中夹杂着一丝严厉。
陆念的身体沿着老旧开裂的墙壁滑了下去,像是失去了最后一点信仰和可笑的奢望一般,她如同一个在漆黑夜晚迷路的无助孩童,终于忍不住号啕大哭了起来。
那些命中注定的相遇、那些在一起的甜蜜、那些对方的自卑和挣扎、那些自己拙劣的守护,终究,成了再也回不去的过往。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缓缓站了起来,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出了巷子,麻木地行走在人来人往的人行道上,因为长时间的哭泣,她的眼睛又红又肿,惹得路人纷纷侧目,而她则像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一样无知无觉地走着,只觉得天地之大,自己竟不知道要去往哪里。
似乎就这样走了很久很久,直到一个玩滑板的少年从她身边潇洒地飞驰而过,凭着仅剩的本能反应,她向另一侧让了让,混沌的意识才开始逐渐苏醒,挥了挥手,一辆绿色的出租车在她身边停下,她打开车门坐了进去,望着车窗外没有了恋人的世界,眼泪又止不住地往下流。
看着那个傻姑娘上了出租车,一直悄无声息跟在身后的冯意涵怔怔地看着对方离去的方向,有些自嘲地笑笑,这不就是自己想要的结局吗,但为什么当所有的一切都如她所愿了,她的心却如此之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