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是见月书院的学生。
人很快被带了回来。
钱家四公子还不知道自?己的兄长已经遇害,进来时见到晏长陵语气与脸色皆为不屑,阴阳怪气地道:“早听说晏世子受不了边沙的气候,辞去了将领之?职,要回来在朝中谋一份安稳,如今这指挥使当得倒确实威风。”
晏长陵一笑,扬了扬他家刚奉上来的茶盏,丝毫没有谦虚,“比你钱四公子,是要威风一些。”
钱家四公子,不仅同白星南做过?同窗,还曾与晏长陵,晏玉衡,陆隐见,朱锦城做过?同窗。
不是如今钱家建立的见月书院。
而是专供皇家子弟,达官显贵家中子嗣就读的白鹭书院。
当年几人拉帮结派,钱家四公子见晏长陵,晏玉衡和陆隐见三人厮混在了一起,还曾一度恼怒过?,说几人特意排挤他。
一次春社上,三人同书院的先?生发生了争论?,国?公府的国?公夫人瞧着热闹,还曾与首辅夫人说起此事,笑着道:“到底是姓晏,天皇贵胄,即便不读书,不做官,将来也有人在身边伺候吃喝,哪里像咱们这样的外姓人,要什么都靠都自?个?儿?努力。”
“物以类聚人以聚群,万事虽讲究缘分,但这其中也少不得家族的立场,咱们是没那?个?福气与晏侯府攀上交情?了。”
但这世上最让人难受的,便是你以为他已经到了顶峰,接下来必然会物极必反,从此要走下坡路了。
人家并没有成?为你想象中的纨绔子弟,也没能如你所愿就此败落。
有钱有权的教出来的子嗣不一定就是百无?一用的脓包,有可能还比旁人起步高,更成?才。
最后以晏长陵为首的三人齐齐中了进士。
反倒是朱家和钱家的两位公子不争气,朱家世子到底还算博了一个?贡士的名头,而钱家公子今岁弱冠已过?,唯一有过?成?就的便是童试。
当初国?公夫人那?句‘物以类聚人以聚群’倒是没有说错。
皇家书院里的名额有限,所有参加过?四回科举的人,无?论?是谁,也无?论?是否考上了功名,皆不能继续复读。
是以,钱家四公子只能去自?个?人家里开设的书院,与小他四五岁的白星南做了同窗。
钱家四公子还沉浸在过?去那?些被羞辱的日子中,恼羞成?怒,晏长陵已不想再搭理他了,开始盘问,说的话单刀直入,“你是何时,何故害死你兄长的,如实招来。”
钱家四公子一愣,他莫不是发疯了,“我?害谁?”
“钱家大公子死了,你不知道?”晏长陵冲他和善一笑,当年江宁小霸王的称号并非白来,人歪在椅子上,双腿一交叠,又?摆出了就要欺负你,你能奈我?何的姿态,“我?劝四公子还是别装了,招了还能留个?全尸,想必钱家大夫人会顾念你姨娘替钱家多延续了一份香火的份上,不把你送上公堂污名,要是不招……”晏长陵拍了拍腰间的弯刀,凉凉地道:“待进了诏狱,你这一身的东西?还全不全,我?可就不能保证了。”
原本他就极为嚣张,如今一身飞鱼服,愈发让他耀武扬威了。
钱家四公子恨得牙痒,恨不得立马弄死他,眉心几跳,终于反应过?来,转头问屋内的下人,“府上谁死了?”
底下的人忙垂头禀报道:“大,大公子昨夜遇了害,四公子还不知道?”
兄长死了?
怎么可能……
钱家四公子脸色一变,怔愣了一瞬,眸子中又?划过?一丝诧异,再看向晏长陵,到底意识到了事情?不对,扯了扯唇角,讽刺道:“我?兄长被人所害,晏世子不去追查真凶,反来我?府上讨茶喝,倒像晏世子的作风。”
晏长陵但笑不语。
当着他的面饮了半盏茶,再慢悠悠地把玩着茶盖,语气轻松地吩咐沈康,“绑了,带回锦衣卫审问。”
钱家四公子一怔,对他的嚣张怒不可恕,抬手指向他,“你敢?!”
“我?怎么不敢了?”晏长陵示意沈康继续。
钱家四公子被沈康放手擒住,嘴里便没半点客气,“晏长陵你个?狗贼!你这是在公报私仇!你简直无?赖无?耻!”
晏长陵起身,理了理衣袖,走到钱家四公子面前,扬唇同他道:“我?就是无?赖,你头一天知道?当年吃了那?么多亏还不够你长点记性,见了本世子嘴巴放干净点,要不然就绕道走,千万别戳到我?眼珠子……”
“主子。”周清光忽然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