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她又捏住他小巧的耳朵尖儿提起来大吼,“听没听见?听见吱一声!”
妖族耳朵敏锐,墨玄铮耳朵顿时飞机耳,下意识张嘴:“吱!”
“真乖!”陶秋竹顿时眉开眼笑,趁着墨玄铮不注意,捏住了他的尾巴尖儿。
陶秋竹:“是大了点,至少能看见尾巴了。”
墨玄铮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嗖地一下抽回尾巴,对她炸毛,陶秋竹假装没看见,弹出一道灵力把桌案上的长明灯熄灭,房间内陷入黑暗,她被子一盖,笑嘻嘻道了句晚安,闭眼睛睡觉,徒留墨玄铮懵在角落盯着她的背影磨牙。
夜色里,他的眼睛会和猫科动物一样隐约会有一些光亮,配上那身黑色,好像半空中飘起来的小火苗,暗红色,随着他的眨眼而晦暗不明。
妖族和人类不同,哪怕没有光线,也能视物。
他能看见人类女人偷偷勾起的唇角,能看见她睁开一只眼睛偷偷瞄他,对上他的眼睛后又掩耳盗铃般闭上。
墨玄铮不知不觉盯了好一会儿,直到听到她浅浅呼吸才收回了视线,气得躲回角落里,十分费劲儿地团成一团挠了挠自己的尾巴,上面仿佛还残留着人类指尖的温度,还酥酥麻麻的,很烦躁,想咬人。
这一晚十分不平静,墨玄铮睡梦中突然感觉浑身灼热,血液像是水入油锅沸腾起来,但很快得到缓解。
角落里的小团子不知何时凭借本能,一点点靠近人类的,蜷缩在她肩膀处,嗅着那淡淡的独特清香,再次入眠。
然而梦里不知梦见了什么,他张开嘴愤怒地咬了一口,尖细的牙尖陷入脖颈的软肉,特殊的液体绽放在味蕾,小黑球眉宇间一道火红的印记一闪而过,紧接着身影逐渐拉长,幻化为少年,压在女子身侧。
少年满头乌发浓密披散在背后,身躯颀长,结实有力的手臂化为牢笼把女子抱在怀中,头抵在她的脖颈处,小兽般用鼻尖嗅了嗅,确认是熟悉的味道,低头一点点舔舐肌肤上残留的血,那块小牙印迅速愈合不见丝毫踪迹,他这才迷迷糊糊抱紧了她,额间红色似火印记逐渐暗淡下来。
……
陶秋竹很少做梦,她每次做梦都像是某种预兆或者警醒。
比如在现代,她梦见有一只凄惨的小流浪狗在扒门,疯狂叫嚷,没过几天,就在附近小区门口垃圾桶里捡到一只受伤的小狗崽。
当然也有不准的时候,比如梦里她是一个超级大渣女,养了一个小玩伴,一口一个我喜欢你,结果为了外面花花世界,转身就给别人跑了,导致那小玩伴长大后疯狂报复,把她抓回来剥皮拆骨一口吞。
陶秋竹一直对那个梦心有余悸,她最讨厌做梦了,无厘头不说,还不受控制。
换世界后,陶秋竹没再做什么稀奇古怪的梦,结果今夜竟然又做梦了。
梦里她养的毛绒绒突然变成巨型猫科动物,虎头虎脑,一爪子都能把她压在床上摩擦。
毛绒绒的大长尾巴轻而易举环住她的腰肢,禁锢她所有动作,以一种绝对压倒式姿态,用暗红的眼睛盯着她,像是思考从哪里下嘴。
陶秋竹有些窒息,然后眼睁睁看着那只大猫的脸蹭了过来炽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脖子上,吓得她当场惊醒。
一睁开眼天色已大亮,阳光透过缝隙照进来,晃得她一阵恍惚,直到脖子上传来异样才把她唤醒。
鬼压床?
陶秋竹颤巍巍伸手,手感软乎乎,毛绒绒。
毛绒绒可以治愈一切,陶秋竹瞬间从抛去梦中的负面情绪,借机多捏了一把。
“哼唧?”
墨玄铮迷迷瞪瞪叫了一声,然后发现事情不对劲儿倏然睁开眼睛。
陶秋竹戳戳他的脑袋,先发制人,“崽崽好粘人啊!一刻都离不开我。”
【啧嘴上说不要,身体好诚实,昨天晚上还对我爱答不理,今天就爬我脖子上睡觉,就是有点呼吸不畅,唉这甜蜜的负担啊。】
墨玄铮麻爪,蹭地一下从她脖子上窜下床躲到桌底,怎么叫都不出来了,在桌底下烦躁地踱步。
怎么会。
他才没有黏人!
墨玄铮很确定,昨天晚上自己在角落里睡觉。该不会是那人类把他抱过去的吧?
正想着,陶秋竹坐到梳妆台前像是发现什么,惊呼一声,“你昨天晚上咬我这了?”
污蔑,赤裸裸的污蔑!
墨玄铮根本不记得自己有咬过她,顶多就是……睡在了她身上而已。
他嗖地一下窜出床底,蹦到梳妆台上,黑黝黝的眼睛瞅了瞅镜子,又抬头盯着陶秋竹看,由于角度问题他根本看不见,正想着要不要垫脚尖,一枚他半张脸大的丹药被递到眼前。
陶秋竹把丹药塞到他爪下,让他两爪抱着啃,语气十分欠扁,“逗你玩呢,不这么说你会出来吗?先吃药,等会我去看看碎嘴兔,昨天可多亏了它我们才能毫不费事解决王云,今天总得感谢一下,也不知道王云那事儿处理的怎样了耽搁越久我越不放心,一会还要想办法赚点灵石,多少灵石都不够你这个冤家花的。”
墨玄铮:“……”
在陶秋竹的碎碎念中他忍气吞药,大不了以后赚钱还给她。
吃人嘴软,小毛球生无可恋任由陶秋竹把他抱走,她还特意颠了颠他的小身板,“你昨天晚上吃秤砣了今天这么沉?唔,好像长大了不少。”
墨玄铮闭眼不搭理她。
他也很奇怪,昨天晚上明明睡得很好,今天却满身疲惫还压在她的脖子上,不会是她昨夜趁他不备故意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