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带回来的是谁?”盛怒之下的女人,高跟鞋踩得也很稳当,她直往人家里冲,无奈入户门的密码锁她不知道,被卡在庭院里进不去,她站在门前,抱胸看着走过来的易炜。
易炜一手插着西裤口袋,一手烦躁地扯了两下马甲扣子,没解开,说:“夏玲,我劝你别自取其辱,我带回来的能是谁?”
夏玲攥着拳头,刚做的美甲有要压断的势头,她愤愤道:“易炜,一个星期了,你对我的信息全都视而不见!我是那种死缠烂打的女人吗?你但凡对我说一句我们分开吧,我会这样一直守着个不靠岸的船吗?才一个星期你就急不可耐地找了下家,你是有多……”
“等等,”易炜打断她,满脸写着匪夷所思,“什么下家,上个床你就成了我前任?我当初给你发的信息是我们去酒店吧,不是告白短信,这你要分清楚。现在你非要求个答案是吧,那行,我说了,我们没在一起过,以后也不会在一起。”
夏玲看着易炜,缓缓地点了点头,冷笑道:“我竟然不知道,你都开始喜欢男人了。”
易炜无所谓,他偏头笑了一声,有些怜悯地看了眼夏玲,望向庭院的水潭:“我从没说过我只喜欢女人,而且今天屋里的这个,和我之前认识的都不一样,我想我这次挺认真的。”
夏玲对易炜这一番冠冕堂皇的话十分厌恶,她不忍再听,冷道:“但愿那个人,不要步我的后尘。”
说完,夏玲看了一眼紧闭的内门,转身就走,留给易炜一个决绝的背影。
易炜知道这报警电话和夏玲这趟都来的蹊跷,只消想一下便知道是谁的手笔,心说顾子梧真是一刻也离不开唐云清,一下子就发现了这里,等会估计马上就到。但他也是个不好左右的人物,今晚唐云清就算难嚼,他也一定要吃到,难道顾子梧还能硬闯不成?
易炜这时候想起手机,摸着口袋发现手机不知道去了哪里,他原地转了两步,愤怒地砸了一下内门——这唐云清还真是难啃,睡他一次都这么不得安分!
进了门,保姆已经煮好了面,端出来放在餐桌上,解着围裙说道:“易总,我把面放这了,等会记得热一下啊!”
易炜拿了烟盒,夹了一支烟出来叼嘴里,打了火随口说道:“你端进去给他吃两口,我给他下了药,只有脖子以上能动,吃饭还是可以的。”
保姆骇然——哎呦,易总这回是挑了个什么主,下药的招式都使出来了!
她也不便多问,弯腰就把面端进屋里,刚进去几秒就哇啦叫着跑出来,一脸的惊恐,语无伦次地怪叫:“易总!他不知道拿了,拿了什么东西扎了自己,床上躺的都是血啊!”
疯狂
易炜大惊,把烟用力往烟灰缸里一按,冲向了房间,他“啪”地打开屋里的灯,大吼:“怎么回事!”
保姆哆哆嗦嗦地跟在后面,嘴里的话颠三倒四:“哎呦喂啊……我就这么把面端进来……开了个床头灯,一抬眼就是一滩血,我都不敢细看!这是,这是要吓死谁啊!”
易炜疾步走进去,将蜷在床沿的人翻过来,只见唐云清的制服外套被他自己解开,里面是一件白衬衫,左前胸插了一根钢笔,只插进了不到一厘米的钢笔头,随着易炜翻动他的身体,钢笔晃了两下便掉落下来,鲜血从血洞周围蔓延开来,将前胸的白衬衫浸染得红艳。
这还不算,易炜发现他身下也有血,原来他的大腿和手臂都被他自己狠狠地扎划了几道,衣袖扣子已经打开掀了上来,左手臂内侧划了四道深深的血路,床上渗的几滩血已经有些时间,看得出来从自己一出房间门,他就开始这么做了。易炜无法想象这人此举是为了清醒还是真的想“以死明志”。
“唐云清!”易炜没曾想这种情况下会有人伤害自己,他慌了神,伸手往口袋里要摸手机没摸到,“唐云清!别睡!”
此时易炜看到床边地上掉落一只手机,屏幕还显示通话中,备注是【顾子梧】三个字,他捡起来摁了挂断,想打电话叫自己的私人医生,却发现刚刚的是来电,唐云清的手机还没解锁。
刚刚还没有动静的唐云清,此时微微颤抖了一下,像是被疼醒,出了两口气,又僵了一下身体没动,接着又发抖起来,场面令人触目惊心。
易炜转头大吼:“还不打电话叫人!傻愣着等人在我床上死掉吗!”
“噼啪——!”
霎那间,房间右侧一阵玻璃爆裂的巨响!
“噼啪——!”
又是一声巨响!
随即而来的就是一片刺耳的玻璃碎裂声,哗啦啦的粉碎声不绝于耳。
“啊——!”保姆吓得当场抱头尖叫,一屁股坐在地上蹬着腿往后滑。
易炜震惊地呆在原地,还呈着单膝跪地的姿势,一只手抓着唐云清的肩膀想把人抱出房间。
“噼啪——!”
来人又敲碎一块长形的落地窗,重重地踢了一脚没碎完的玻璃渣,落地窗登时裂了个干净,此人一只长腿就这么跨进来,手中一米长的钢管“哐当”撞了两下窗沿。
易炜回过神,撑住床沿站起来,他瞠目结舌地望着来人:“顾,顾子梧!你?你疯了?”
顾子梧看了眼床上的唐云清,瞳孔骤缩,那刺眼的鲜血像是几道重雷,劈得他险些站不住脚。来的路上,他打唐云清的电话,好一会儿才被接通,没有别人,只有唐云清自己,当时他只听到对方轻轻说了一句:“我在易炜家里。”
随即一声“啪嗒”的掉落声,对面便没了声音,顾子梧直觉唐云清那边情况不乐观,但根本不敢往他受伤的情景想。他对着电话说了好几遍“别伤害自己”,也无人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