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往后退一步,用手拍门,“宁息你在里面吗?帮忙开下门,这门好像卡住了。”
“我!不要!你!陪了!”我用白天的声音艰难地喊。
我抵着门,听见门自动落锁的声音。
饥饿感一直是我惧怕的东西,它驱使我做过许多事情,我痛恨,但不得不臣服在这之下。因为渴望甜美,我想要咀嚼吞噬,因为渴望理智回归,我需要咀嚼吞噬。
一旦开门了,我绝对会将杨可惠撕个粉碎。
无边的饥饿升起,身体中的每一个细胞都缺少一口什么东西,它们要吃那一口,仅仅一口,就能让全身的细胞发出尖叫,让整个世界开始狂欢。
既然对抗不了,那就享受,这个道理我太懂了,不需要人提起,我就能一个人找回自己的理智——可我现在在对抗什么?
“没事吧宁息?”杨可惠担心地问我,“心情不好吗?”
我搜寻整个脑,想要找到一条赶人的恶毒语言,“你!滚!”
“宁息?”
“滚!”
门外的杨可惠沉默了,在原地踌躇了一会后脚步犹豫地离开了。
听见她逐渐走远的脚步声,我才放松下来,没过多久手机又来电话了,肯定是时谨询打来的,公寓内有时能见得我逃窜的身影——
我现在在对抗什么?
我现在在对抗什么?
我现在在对抗什么?
再平常不过的食欲吗?这也是需要对抗的吗昨天晚上不都吃了那个护士了吗?
我真是当宁息当傻了!竟然在抗拒食物!
想到这,我忽然冷静下来,坐回沙发,面前破损的电视。
越来越饿,我却别无他法,直到一丝鲜美的气味主动献身,我闻到了。
饥饿状态下的我嗅觉极好,追寻着这气味,我进了厨房,最终锁定了冰箱。
冰箱不大,仅有上中下三层,我逐个打开,上层果然放着许多食物,蔬菜甜点面包饮料速食之类的,但这不是我想要的,这些食物根本散发不出那么迷人的香味。中层是一些饺子汤圆内的东西,而下层。
发出香味的地方就在下层。
下层是冷冻层,放满了一个一个黑色保鲜袋,有一个保鲜袋没有扎紧,从外面能看出保鲜袋里装的是肉。撕开一个保鲜袋,里面的东西露了出来,巴掌大的一块一块的肉,肉质鲜红,表皮无毛,尽管肉被冻的梆硬,仍然往外散发着那致命的诱惑。
这种味道我太熟悉了。
不顾它的冰凉,我大口撕咬起来。
我不再想着要出去,手机刚刚不知道丢哪里去了,我别无他法。
可能是吃饱了的原因,我模模糊糊想起一些事情,不过都是很久之前的了,发生在白日山脉的故事。
我记得,山脉里有一只蛇,蛇身前后都是蛇头,其中一个头伪装成尾巴。这蛇小气的很,别人一旦靠近它的领地,它就会来咬人,偏偏毒性还非常强,搞得谁都怕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