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的谢虞琛刚结束了一场拍摄,就趁着导演给女主讲下一场戏的空隙,坐在一旁和剧里的编剧闲聊。
这几天正是剧组最忙乱的时候,因为开放了媒体探班的缘故,片场里多了许多来来往往的陌生面孔。
其中自然不乏托关系混进来的粉丝,不过谢虞琛也没太在意。签几个名、合几张影的事,费不了他多少力气。
因此,谢虞琛瞥了几眼后就收回了注意。
谁都没想到,一个带着鸭舌帽的年轻男人会突然冲了过来,照着谢虞琛的后背就举起了刀。
电光火石之间,谁都没来得及反应。
正午太阳正盛,锋利的水果刀泛起亮光,刚刚还在和编剧谈笑风生的谢虞琛只感觉小腹一凉,下一瞬,尖刀拔出,鲜血飞溅,四下尖叫声顿起。
片场剎那间就陷入了混乱。
厉声尖叫的工作人员、姗姗来迟的安保、四散逃开的众人……都和助理大喊着叫救护车的声音混杂在一起。
在烫得让人发晕的日光中混杂在一起,像是一锅咕嘟咕嘟冒着泡的,又粘又稠的粥。
倒在血泊中的谢虞琛朦朦胧胧地想:真的好吵啊……
但很快,这些纷乱他就感知不到了。
阵阵剧痛传来,周围嘈杂的声音宛若潮水一般退去,他的意识也逐渐模糊。
失去意识前,谢虞琛最后的想法是:也不知道是谁这么恨他,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搞出刺杀这套。
再次睁开眼时,谢虞琛最先想起的是经纪人姐姐担忧的声音。
他努力动了动脖子,想寻找方姐的身影,告诉他自己已经没事了,但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副完全陌生的场景。
眼前是一间极其简陋的屋子,屋里除了一张木桌、两条长凳以及自己身下的床榻以外,别无他物。
就这为数不多的家具也还都是半旧的。灰扑扑的颜色、深深浅浅的裂痕和豁口,无一不展示着屋主人的贫穷与拮据。
一片灰蒙蒙的颜色里,桌上的那一抹白就显得格外扎眼。
那是一个白瓷碗,是屋子里唯一的新物件。洁白的釉面荡起莹润的、和这间屋子格格不入的光泽。
但这些都不是谢虞琛现在关注的重点。他现在只想弄清楚一件事——
眼前的地方到底是哪儿!
谢虞琛拍了这么多年的戏,形形色色的布景都见过不少。眼前这幅景象不过是最不起眼的那种。
在国内各大影视基地里,起码能找出几十个差不多的房间来。
但它们却都不像现在他所处的场景一样,给人一种难以忽略的真实感。
就好像……真的有人在这样的地方,真真切切地生活了半生。
谢虞琛努力压下心底翻起的惊涛骇浪,从被子里抽出手举到眼前。
骨节分明的手指随着他脑中的指令攥紧又松开,食指上还有一枚翠绿色的戒指。
嗯,是自己的手没错。
这枚戒指还是他所扮演的角色,一个心机深沉的谋士的装扮。他在片场里出事突然,身上的衣着都是剧里人物的模样。
在剧本里,这枚戒指将来会有大用,是引出自己所扮演的那个角色背后身份的重要物件,现在却和他一起,来到了这个陌生的世界。
再三确认后,即使谢虞琛很不想承认,但这的的确确是一个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