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无所事事了几日,谢虞琛终于把注意力打到了许大郎身上。
大约未时的时候,许大郎往小院里端了一盘切好的寒瓜进来。
寒瓜也就是西瓜,在这个年代还没有被大规模推广种植,要想吃只能问那些北地来的行商买。不仅价钱贵得很,一年能吃到几回也是个很看运气的事情。
买一个半大不小的寒瓜就花了将近半贯钱,饶是食肆这些天赚了不少钱,许大郎在付钱的时候还是有些肉疼。
但没办法,谁叫他们公子就是喜欢这些新鲜东西呢?
许大郎端着盘子,左脚刚迈进院子,就感觉有一道视线落在了自己身上。
存在感非常强,让他想忽略都难。
“公子有什么事吗?”许大郎放下西瓜,咽了咽口水,很小心地问。
遥记他们公子上一次露出这个表情的时候,陈家的那位郎君就被坑了十两银子,而且还喜滋滋地觉得自己赚大了。
“没事。”谢虞琛勾唇一笑,牙齿洁白整齐,笑容和煦温柔。
嗯,看起来更像那回坑骗陈家郎君时的模样了。许大郎心想。
“我记得你之前和我说过,你还从未娶妻是吧?”谢虞琛咬了一口西瓜,丰盈清甜的汁水在口腔中爆开,他一边吃一边状似随意地问道。
“……对,是这样。”许大郎沉默着点头。
“但是小人……”
“你先别着急。”谢虞琛抬手,熟练地将许大郎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话悉数堵回去。
不知道谢郎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许大郎紧张得直抻衣服。
谢虞琛余光瞥见这样的画面,没忍住露出了笑。半晌才轻咳一声继续说道:“之前我听王家二郎说,今年三伏一过,你虚岁就整二十三了?”
“是。”
谢虞琛意味深长:“那年纪是不小了哈……”
联想到刚刚的问题,许大郎要是现在还猜不到谢虞琛要说什么,那他就是真傻了。
但这事儿他本人还真不好说什么。
向来娶妻嫁女这种事情,都是长辈在张罗物色。但许大郎自己爹娘早已过世,勉强有点血缘关系的亲戚也差不多都没了来往。如果非要掰扯起来,谢郎的身份好像……
还真是最适合替他做决定的人。
见许大郎不搭话,谢虞琛自顾自又说道:“你看人家到了这个年纪,哪个不是娶亲生子,一家人和和美美地过日子?”
“远的不说,就看那王家二郎,我上回遇见他带着自家小娃给食肆送菜,那小姑娘胖乎乎的一个,食肆里的帮工们可喜欢她了。”
他坐直身子,摆出一副很严肃的样子来。
“再看看你,还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从前是家里贫寒,不愿耽误了人姑娘家,但现在食肆的生意这么好,怎么还不考虑娶妻的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