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慕慕结舌。正不知所措,对方却“呵”地笑出了声。微微俯身,那人将头抵在慕慕耳边,语调暧昧而诱惑:“今天怎么这么有兴致?”
听了这话,慕慕只觉脑袋嗡的一声,瞬间空白。
这声音是……兰斯!
“兰斯”两个字浮现在慕慕眼前的刹那,慕慕只觉两股战战。她最近,一定是不小心爆了幸运女神的菊,所以才这么背吧?找工作被兰斯骗哄签下奇怪的契约;上课被毛茸怪们活埋;做贼更是好死不死遇到主人在家……这到底,是撞哪门子邪了!
还有,兰斯这暧昧的口气、诡异的态度,到底是把她当成谁了?难道,高傲自恋的园长大人是在这里会情人?
黑暗中,慕慕顶着满头冷汗原地入定,不敢再往下细想,这头,兰斯却变本加厉地在慕慕耳边吹了口热气,声音温柔似水:“你今天不仅来得晚,还蓄意偷袭我,我一定要好好惩罚你~”
话毕,慕慕便觉一阵天昏地暗。待再反应过来时,人已在沙发上躺平,身上,则沉甸甸、热乎乎的,像是……压着个人。
慕慕眨了眨眼,猛地一扭头,便觉灼热而陌生的男性气息扑向自己。他大爷的!这哪里是“像压着个人”,根本就是“真的压着个人”好不好!而且这男-上-女-下的姿势,兰斯混蛋到底想干什么?
念及此,慕慕超长的反射弧终于明白过来什么,手脚并用地想要爬起来,但因为彼此的姿势太尴尬,她又唯恐触碰到兰斯的某些部位,结果不仅逃不掉,反倒更像是在欲擒故纵。
兰斯擒住慕慕的下巴,笑道:“小馋猫,你说,我该怎么罚你?”
慕慕使劲摇头,偏偏又不敢发出半点声音来。被认出来是死,不被认出来则比死还让人无法接受,眼下这种状况,到底该怎么办才好?电光石火间,慕慕心生一计,咬了咬牙,终于狠下心地蹬腿,闭眼直往兰斯的关键部位踢去——
寂静,寂静,还是寂静。
正值盛夏,夜间虽偶有夜风,但知了还是不眠不休地嚷嚷着。园长办公室内,却静得连呼吸声都消失了。良久,屋内才忽然爆出一声惨绝人寰的叫声。剧烈疼痛下,慕慕再也顾不得什么识破不识破了,嗷嗷乱嚎着:“松手,快松手,我腿要断了!”
啪的一下,屋内的灯骤亮。
兰斯松开手,托腮面无表情地盯着慕慕。慕慕半坐起来,揉了揉还隐隐作痛的膝盖,闪着泪花道:“园长,是我。”
“嗯,我自己有眼睛。不过慕慕,”兰斯顿了顿,歪头露出他标准式的亲和笑容,“你不觉得该好好解释一下吗?”
慕慕默,故作姿态地又摸了摸膝盖,终道:“园长,你偷错人了。你的小馋猫今天没来。”
兰斯:“……”
一时间,兰斯的脸色已黑到可以直接上台唱包公了,“慕慕,装疯卖傻是没用的。”
慕慕摸摸鼻子,“好吧,我……我晚上睡不着,就随便出来逛逛,看见这里门没锁就进来了,结果就那样了。我不是故意冒充你家小馋猫的。”
兰斯闻言勾了勾唇,笑得倾国倾城,“慕慕,你觉得我会信吗?”
“你信也好,不信也好,反正我是信了。现在也不早了,我先回去了,不打扰园长你继续偷情了。”说罢,慕慕就欲溜之大吉,谁料屁股还没来得及抬起,兰斯的手就又攀住慕慕的腰际,将其一把揽进怀里,噙笑道:“这么容易就放弃了?不偷复原药了?”
“色狼,放开!”慕慕被兰斯抱住,只觉怒火攻心,一面挣扎一面吼道。待吼完,这才觉出味来,咦了声,结舌道:“你都知道了?”
兰斯挑眉,“我是莱尔斯幼稚园的园长,在这里,怎么可能会有我不知道的事情?唔,我好像还记得有人曾经说过,就算是妖怪也要遵守法律法规,结果转眼这人自己也做了贼,我说的没错吧?”
望着兰斯笑眯眯的样子,慕慕面红耳赤,握拳辩解道:“那还不是怪你?露露安他们真的太可怜了,你又不肯给他们药我这才帮他们的。”
兰斯闻言眨了眨清澈见底的眸子,对慕慕露出牲畜无害的笑容。慕慕见状心里咯噔一声响,每次见到兰斯扮清纯卖萌就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这次是——
兰斯道:“这么说,你承认刚才是来偷复原药咯?”
“我错了,园长……”
“没关系。我原谅你了。”
“嗳?真的?”慕慕以为自己听错地抬起头来,这么轻松就过关了?
“真的。”兰斯郑重点头,下一句直接秒杀慕慕,“这个月工资扣一半。”
慕慕吐血三千尺,偏偏又没办法反驳,想了想,只得又道:“那复原药……”
“兰斯,人捉到了。”这头慕慕话还没说完,外边就传来白淮大叔爽朗的笑声。伴随着脚步声,白淮和夏洛尔有说有笑地走进来,嚷嚷道:“那小子在外面把风,被我们——”
白淮大叔看清眼前景象的瞬间,话也戛然而止,四人八目相视,登时都没了声响。
空气微微凝结,白淮和夏洛尔如石雕般站在原地,头顶顶着大大的“定”字。过了许久,白淮大叔才嘴角抽搐道:“你、你们……”
慕慕下意识回头,只见自己还半偎在兰斯怀里,兰斯的咸猪手则搁在她腰上,两人这模样真是要有多亲密就有多亲密。
见状慕慕顿悟,忙挥手道:“不是不是,你们不要误会,不是你们想的那个样子。”一面说慕慕一面就欲起身,谁料一时发力过猛,被兰斯砸伤的右腿承受不住她的重量,慕慕疼得站不稳,一跌又坐了下来。不过,这次直接坐在了兰斯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