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贝赫拉姆,崔叙觉得他的名字实在拗口的很,就给了他一些酬劳,让他也家去。
哪知道贝赫拉姆不干了,“亲爱的朋友,我不需要钱,我有很多钱。”
崔叙被他一口一个“亲爱的”叫的渗的慌,他问:“那你想要什么?”
贝赫拉姆两眼放光,眼神在薛如英的身子不停打转。
薛如英的手紧紧握着佩剑,仿佛下一秒就要将剑抽出来砍在贝赫拉姆身上。
就听见贝赫拉姆激动地喊道:“我想要这样的衣服。”
众人:“……”
薛如英放松下来,双手抱在胸前,“这件衣服不是谁都可以穿的。”
因为是外出公干,薛如英穿的是墨绿色的官服,还是特意量身定做的那种,将薛如英的身上的英爽之气尽显无疑。
贝赫拉姆道:“我当然知道这是官服,我有一个来自波斯的朋友,他就有这样的衣服,他告诉我这代表他是官府的人了,实在太让人羡慕了。”
贝赫拉姆来长安这些年,最大的愿望就是能穿上官服,这表示他也算是能建功立业了。
愿望很美好的,可惜有些美好过头了。
这种要求就是大理寺卿来了也满足不了他,所以崔叙挥了挥手,不再理会贝赫拉姆的惨叫声,直接让人将他拖走了。
贝赫拉姆一走,整个大堂似乎都安静了下来,崔叙感觉自己的脑子终于清净了。
加上案子有了突破口,他整个人放松了许多。
桑榆见状,提出要看一看月娘等人的验尸单。
此时离阿芫被关押已经过去两个多月了,月娘等人的尸体也早早地入了土,假母在她们生前很苛刻,在她们死后还是给她们买了一口棺材,将人拉出去埋了。
虽然桑榆很想验一验,但也知道不能干出挖人坟墓的缺德事,只能看一眼当时仵作的验尸单子了。
对于桑榆的请求,崔叙自然答应。
不良帅也知道轻重,派人将验尸单子取了一份过来交给崔叙。
崔叙看都没看直接递给了桑榆。
此时已接近了午时,雨已经停下了,若朝堂无甚大事,卢明府很快就要回来了。
崔叙见时辰不早了准备先回大理寺,大理寺事务繁多,他得先回去处理些,再想想接下来该如何侦查。
一行人先回大理寺整顿一番。
几人刚回到寺里,崔叙就被小厮叫走了,说是郑少卿有事相邀,薛如英和周良才也各自去安排事务了。
桑榆回到院子里,先是将月娘等人的验尸单子细看了一遍,又托人给桑蓁带话,叫她安心在家,别担心自己,她忙完自会回去。
现在的仵作并没有进行过系统化的培训,大部分仵作还属于兼职,平时他们做些替人收尸敛棺的活儿,偶尔有需要他们才会帮忙验个尸,所以他们的验尸单子上写的简单粗暴,一堆之乎者也的,一看就知道录事没少润色。
:对峙
比如玉娘的单子上只写了年十八,身体僵直,唇口乌黑、舌开露齿等,其他的信息基本没有。
桑榆头疼不已。
这些信息都是死者不同死亡方式的基本特征,参考性非常之低。
午时过后,崔叙总算得出空来,将薛如英和桑榆叫来,吩咐接下来的事。
听完崔叙的吩咐,桑榆问:“崔寺正的意思是再探一下秋都知?”
“不错。”崔叙道:“既然现在的线索指向她,那么我等就顺势而为,直接问她。”
崔叙本意是想直接将秋都知带回大理寺审问的,但是她毕竟不是普通戏子,一旦带回来还不知道有多少勋贵子弟要跳脚。
还是得先去探一探她的口风。
薛如英问:“万一那个胡姬看错了,那个神秘男子只是一个普通客人呢?”
崔叙修长的手指在案桌上敲打了几下,道:“秋都知身为平康三绝,她的一言一动都有深意,既然她瞒着众人偷偷见那个男子,那么那个男子的身份必然蹊跷,无论他与月娘等人之死有何关系,通过他必然能让秋都知开口。”
桑榆了然,无论神秘男子的身份如何,只要查出这个人,秋都知必然要开口,最起码他们能弄清楚阿芫为何认罪,在这次的事件中又各自扮演了什么角色。
这叫什么?
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崔叙又道:“今日寺中有些忙碌,我要与王公有要事商讨,百里寺直查案未归,这件事情只能托付你们两个,你们是女子,秋都知应该与你们好说话些。”
崔叙也没有办法,今日常参,周学官的案子又反复被提及,圣人在御史台和国子监之间周旋无果,就将案子重新塞回大理寺,王公深感头痛,叫来两位少卿和他共同商议量刑之事。
青楼一案只能先交给薛如英查了,好在桑榆是个聪慧的,不但验尸之技精湛,于查案方面也有过人之处,有她在他也能放心些。
桑榆两人深感责任之重。
崔叙笑着安慰道:“你们只需去探一探秋都知的口风,她若肯说自然是好,若不愿意待我禀明王公,抽调人手,将那青楼十三坊挨个查上一查。”
“诺。”
因周良才要跟着崔叙处理寺中事宜,所以崔叙派了另一个名叫娄大的捕头跟着他们,薛如英想了想,又捎带上了方录事。
娄大寡言少语,性子沉静,什么事都听吩咐行事,某方面来说比周良才要爽利许多,只是桑榆习惯了周良才的咋咋呼呼,跟他一起总觉得有些拘谨了。
平康坊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此时正逢东西两市开市不久,这片区域人来人往,不少人涌进坊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