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卿南去隔壁房间拿了药箱过来,放在床头柜上后,就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给她解开颈间的纽扣。
第一颗纽扣解开时,楚夭夭连忙伸手,攥紧下面的纽扣,“我自己来。”
顾卿南收回的手又伸向医药箱,打开后,取出里面的棉签和消炎药水,“手机里的录音,我都听了。”
楚夭夭解开扣子,露出伤口上贴的纱布,“听了就听了,我录下来,就是准备公布出来的。”
顾卿南把棉签蘸上消炎药,夹在右手的食指与中指间,伸着双手去拆她胸口的纱布,“商楚柔是故意的?”
随着指尖的纱布慢慢撕拉着,那层作疼的皮肉不由得让她皱眉,淡淡的声音带着几分克制,“嗯。你相信她是商楚柔了?”
撕开的纱布轻轻揭去,露出一道深痕的伤疤,雪白的肌肤映着一道深红的伤,刺痛了顾教授的眼,“心脏是要害,你姐姐……是想要你的命。”
“所以,她要命,你收尸?”她又旧事重提。
“你说上次?”他抬起眼皮,暼她一眼,“那不是我的本意。”
她眉眼笑起,“我知道。”
顾卿南将废弃的纱布扔垃圾桶,低眸,指尖蘸药的棉签调转,捏在拇指与食指间,在她伤口上轻轻擦拭,“忍着点,有点疼。”
“嘶——”
药水带来的刺痛感,像在剧烈腐蚀着她的肌肤,疼,犹如钻进心窝里的疼。
她牙齿磨的嘎吱作响,但还是忍着痛要说:“等伤口包扎好,你能不能让你表妹进来。”
顾卿南换了棉签,继续蘸药水,在伤口上擦拭,面容平静地问:“怎么,怕我接下来,会欺负你?”
宽大的领口就在他面前敞着,而且,上身最性感的地方,还在他眼前隐隐乍现。
想占便宜,岂不是触手可得?
她冷嗤一声,“一次都交代彻底了,还怕这第二次?”
紧接着,她又说:“你表妹不是记者吗?我叫她来,是想曝光商楚柔的那段录音。”
擦完药后,顾卿南拿出纱布和胶带,又细心地给她轻轻粘好伤口,“如果你想认回自己的身份,我可以帮你澄清。”
当初,毕竟是他经手的商楚颜的尸体,只要能在媒体面前说明这一切,可信度是非常高的。
她桃花眼眯起笑意,“那事成之后,我该怎么报答你。以身相许,可以么?”
她问的可是认真的,可听者,却当成一个闲话聊起来。
“上次的事……是我占了你的便宜。”顾卿南没好意思看她,耷拉着眼皮,给她系纽扣,“但,我总不能占你一辈子的便宜。”
所以,他是拒绝了她以身相许的报答。
楚夭夭迫切地解释:“我醉了,你被迷药迷了,你情我愿,谁都没占谁的便宜。”
给她纽扣系好,他把消炎药水和棉签一并放进药箱,盖上盖子后,提着起身,“不需要你的报答。我申请了下个月的出国进修,后会遥遥无期,所以,我不会耽误你的人生。”
“你要走?”听言,楚夭夭的心都跟着落空了。
他扶了扶眼镜,点点头,“你是我第一个签字没解剖的尸体,也是我经手的最后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