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不见,沈由衷有不少改变,先前提到的工作是一方面,最明显的是外型,原本的寸头变成了分头,原本戴着金丝镜现在也不见了,使得那双眼睛中的神采更加令人难以忽视。
没想到香水却还没换。
这款香水很便宜,完全不在他的消费层级上,但不得不说,它的香气不输超大牌,谈心很喜欢,自己也买了一瓶存着。
好在今天去参加葬礼没有喷,如果撞香的话,那就有些尴尬了,好似自己还惦记着他似的。
“合适的就是最好的,没必要换。”沈由衷目光下移,抬手轻轻捏了捏谈心颈间的吊坠,“新买的?”
谈心往后撤了撤身体,吊坠就从对方的手里挣脱出来,落回自己锁骨间:“不是,前阵子去乌斯怀亚,偶然被人送的幸运符,我觉得很有意思,就一直戴着了。”
沈由衷若有所思地盯着那吊坠几秒钟,没有问他为什么会去那么远的地方,只是笑了笑:“希望它能给你带来好运。”
汽车很快驶入一处高档小区,进了地下车库,后边叶衡也开着谈心的ioper抵达,停在了一处车位。
“还要抱吗?”下车的时候,沈由衷问道。
一路上心情放松了许多,体力也回来了,谈心摇摇头:“不用。”
他下了车,瞥见旁边的车位上停着一辆熟悉的黑金版林肯领航员,想起自己和沈由衷曾经在这车上没羞没臊的经历,耳朵突然发烫,转过脸只当没看见。
“nightgale,外套要不要拿出来?”沈由衷从叶衡手里接过钥匙,转头问他。
又是这称呼,此刻已经清醒的谈心觉得有一点点尴尬。
这个词的本意是“夜莺”,但沈由衷并不是在夸他唱歌好听,而是——
记忆中的画面再度浮现,两人大汗淋漓地在床上翻滚完,谈心爽得快要升天,胸口剧烈起伏,那人手肘支起身体,虎口轻轻卡住他的下巴,极尽温柔地在他眼皮上吻了吻,声音里透着餍足:“叫得很动听,好像一只nightgale。”
标准的英式发音,微微沙哑,非常性感。
这个称呼沈由衷其实叫得并不多,两人间其实没什么需要称呼的场合,一见面基本都是肢体交流。
两年没人这么叫过了,谈心不太适应。
他想起外套的袖子上还别着黑纱,不想被对方知道这些私事,便摇了摇头:“不用。”
沈由衷安排司机顺路载叶衡回家,便返回了谈心身边,带他进了电梯。
这是一处高端小区,地下车库就装修得金碧辉煌,还是浪漫的星空顶,房子是一梯一户,出了电梯是可以私用的电梯间,走进大门,灯一打开,眼前豁然开朗,粗粗估算一下,这里面积少说也得三百平方。
大厅十分宽敞,南北通透,25度恒温,装修好像没什么特色,活像个样板间,没什么人居住的痕迹。
“公司给你安排的住处?”谈心换了鞋,四下张望。
对方十岁的时候跟着父母移民到德国,一直在国外长大,几年前才回国工作,以他目前的层级,公司一定会提供住房,他没什么置业的必要。
“没什么人味儿对吗?”沈由衷也换了鞋,脱掉西装,抽去领带,敞开领口,“我平时很少在家,也就回来休息,待得最多的地方是卧室——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确实没什么意思。”
谈心撇了撇嘴:“你知道你这话有多凡尔赛吗?”
体力和情绪都恢复得差不多,身体需求便变得越发明显,他顾不上参观这里,迫不及待地问道:“你家有吃的吗?”
沈由衷走到他面前:“我做给你吃,怎么样?”
谈心理解错误,垂眸看了看他那修身白衬衫里呼之欲出的胸肌,那诱人的小麦肤色,眼前有点发黑:“我是真的肚子饿,不吃点东西真的什么都做不了。”手指在晶莹的贝母扣上勾勾缠缠,露出一个蛊惑的笑,“你也不希望做到一半,我被饿晕过去吧?”
“说的就是能吃到肚子里的饭。”沈由衷把他像抱小孩那样托着屁股抱起来,放在沙发上安置好,“等我。”
看他那迫不及待的样子,就知道他已经饿得难受,沈由衷没有多耽搁时间,很快做好饭,放在厨房岛台延伸出去的餐桌上,出去叫他。
才不过十几分钟的时间,谈心居然就窝在沙发里睡着了,一米八多的个子团成一团,抱着膝盖,看上去很没安全感,灰紫色的长发散落开来,铺在白色皮沙发上,和他黑色的帽衫相映成趣,形成强烈反差的颜色衬得他露出来的侧脸莹白如玉,轮廓分明的花瓣型薄唇上起了一层干皮,应该也是渴得厉害。
沈由衷有些不忍心打扰,蹲在旁边安静地看着他。
先前抱起他的时候就感觉这人瘦了不少,现在仔细打量,果然是证据确凿。
谈心少年时期学乾旦,先天条件得天独厚,就算是当爱豆那会儿注意身材管理,身上连一丝多余的肉都没有,脸部线条也是圆润的。
现在可好,下颌线清晰可见,勾勒出清晰的、精致的下巴,让他凭空多了几分脆弱感。
眉毛微微蹙着,像是除了忧伤,还蕴着许多愁绪,沈由衷轻轻拨开他的额发,看到他眼下发青,心里想,nightgale,除了亲人离世,还有什么让你烦恼?
chapter3
“咕噜噜……”
思绪被谈心胃里突如其来的响声打断,再不忍心也得把人叫起来,沈由衷握住那瘦削的肩膀轻轻晃了晃:“醒醒,起来吃饭吧。”
谈心本就睡得浅,立刻就睁开了眼,漂亮的小鹿眼里水光润泽,从茫然到清醒灵动不过是几秒钟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