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眼前的女孩,从今天开始,和他有了密不可分的关系,她应该享有他的全部特殊。
良久,他对着前排的徐衡道:“辛苦你了,从车库里随便开一辆车回去吧。”
徐衡哪敢应啊,替老板跑私活本来就可以拿三倍工资,打车回家完全是小意思,再说还能报销。
只是可惜,他还想多看两眼老板和小夫人的相处呢。
又两分钟过去,陈述不再迟疑,绕过车身,屈伸穿过女孩的膝窝,嗓音清淡,“别怕,我抱你回去。”
檀宁睡得不沉,陈述刚打开她这侧的车门她就醒了,不过身体还没清醒,眼皮重重的,不想睁开。
她知道现在没有撒娇求安慰的权力,打算等陈述开口就醒来。
陈述开口了,可语调中的迁就和安抚她没听懂。
因疼痛而迟缓的神经慢吞吞的,眼皮刚掀开条缝,人已经原地升空了。强烈的雄性气息绕过蜗牛厚厚的壳,细细密密缠着未曾被人纠缠过的软肉。
双足离地的空悬不安促使她快速拿出应对,长臂如抓浮木般钩住能碰到的一切。
男人尚未挺直身体,就被温香软玉搂个正着,不可言说馨软的触感让他很想就此放手。
闭了闭眼,沉声道:“不用这么大力,摔不下去。”
檀宁终于睁开眼睛,呼吸可闻的位置,与他对视。
男人因她手臂的力道,头还微微前倾着,面上看不出什么,却能从他绷紧的肌肉反应中,感触到他潜藏在平静面容后的不满与厌恶。
她飞速放手,掩耳盗铃般双臂抱胸,纤细嫩白的小手藏进腋窝,眼神游离,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已经做好了被放下去,甚至被呵斥一顿的准备,没想到男人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脚步四平八稳,就这么抱着她上了电梯。
胸膛里的砰砰声犹如空谷回响,在寂静的电梯中是那么的明显,陈述也听到,显然他的理解很病理学,“你恐高?”
除了这个,他猜不出为什么刚刚还疼到发抖的人,现在却吓到心脏失速。
可怕的沉默,檀宁觉得自己的心跳被施加了冰封特效,淹于沉寂。
檀宁的闭口不言在陈述看来是默认,他似乎有些懊恼,但这种负面情绪微不可察,还没等檀宁瞧个真切,他的应对方案已经拿出来了,“继续抱着吧,闭眼就不怕了。”
檀宁:“”
心里的小鹿,吧唧,死了。
她生无可恋道:“陈陈述,放我下来吧,我可以自己走。”
这次陈述反应快很多,“不是弓着身子会减轻疼痛?生理期腹痛算是病症还是个人体质差异?治不好的?”
檀宁眼底滑过一丝讶异,他抱着她,是出于这种考虑吗?
心底的小鹿有死灰复燃的趋势,可一想到英俊逼人的男人哪怕抱着她,她也感不到一丝暧昧的情绪,只能体会到对方钢筋铁骨般的意志,她就害羞不起来。
像是桃花种子落到了赛博钢铁城,没有适合开花结果土壤。
她自暴自弃,“应该是偶然现象,这段时间贪凉吃了不少不该吃的。”
记忆力绝佳的陈述,马上联想到檀宁在车里吃的那些“冰镇水果。”
车里的小冰箱是放红酒的,今天来接檀宁,因为路途遥远,怕她半路喊饿耽误时间,就放了些水果进去,没想到原罪是他。
沉默片刻,把人拢了拢,方便她把脸埋在自己怀里。
陈述的公寓在顶层,电梯门打开后,整层只有一户。
到了门口后,陈述的声音在上方传来,“我要放下你了。”
檀宁轻轻应了声,没直接抬头看他,余光中她的视野在下降,随即脚落到了实处,背后托底的力量帮她稳固身形,另一只指节干净修长的手打开门锁。
她忍不住问了句,“我今天一定要住在这里吗?”
陈述面色清淡,“从今天起,这里也是你的家。”
推开门,入眼就是清冷的黑白灰极简配色,冷静,肃杀,简单到极致。
若不是陈述亲自带着她回来,她说什么也不会相信,陈述这样的人会住在这样没有烟火气的房子里。
房间内最亮眼的,应该就是眼前这片奢华的落地窗了,夜幕中的城市分外挺拔,犹如巨人般屹立于城市的心脏,与楼下蜿蜒江水交融成一片奇妙绚烂的梦之彼岸。
陈述放好公文包回来,就见女孩还站在原地发呆,似是有些拘谨,瘦小的身影包裹在他的西装之下,脖颈处露出淡淡的鹅黄,是这公寓中难得的一抹亮色。
他伸手解开衬衫袖扣,突然间觉得,这间公寓的装修不太配她。
没想过这里会拥有女主人,当时装修时肯定以他的方便和喜好,以后他开口,“这里的装修和配饰你随便改动,若是不喜欢,我在隔壁买一套,你可以重新设计。”
檀宁回身,入眼的是比强迫症还严谨的秩序感,她低头回答,“这里很好,”怕语气不够坚定,她口不对心强调,“我也喜欢轴对称图形。”
陈述没在这件事上浪费时间,引着她去主卧,“给你准备了几套简单的换洗衣服,等日后你可以自己添置,最里面是卧室,你可以先去整理一番,我去书房处理工作,一个小时后,过来吃点东西。”
说完陈述就离开了,去了另一侧的书房,檀宁没有立刻闯进主卧,而是在门口站了几分钟,确定陈述不会去而复返后,才慢吞吞挪进卧室。
房间里没有特殊的味道,不知道是不是陈述对香气过敏,她没能在陈述身上闻到任何一种香水的气息,房间也没有。